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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来的白酒 小时候,爷爷常说,我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因为父亲是老来得女,并且我这一辈女孩少。
在爷爷和父亲的观念里,是没有重男轻女之说的。长辈们对于我的疼爱,似乎更胜于疼爱哥哥。所以每当我缠着父亲要他讲故事时,他都会欣然应允。甚至到了最后,江郎才尽的他,竟然将自己当年的糗事都讲了出来。正是因为这件糗事,才使我们家后来有了要老实本分的家训。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文化娱乐节目还特别少。当那个敲锣打鼓卖酒的商人来村宣传的时候,竟遭到了一村人的围观。年仅十几岁的父亲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进那风雨不透的包围圈的。当他挤进去的时候,正赶上那个商人眉飞色舞地说道,他卖的这个酒,是用祖传手艺酿制而成的,而且买之前还可以免费试酒。如果能一次性喝下两碗的话,他就会免费赠送一瓶。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白酒是啥滋味,父亲并不知道,所以具有很大的诱惑。于是父亲大着胆子凑过去,问自己能否参加尝试。那个卖酒的商人并没有因为父亲是个孩子就觉得他是无理取闹,反而对他的话来了兴趣。他说,如果你要来试酒的话,我们就来订个赌约,省得父老乡亲们说我欺负小孩子。你只需喝下一碗酒,我就赠送你一坛酒。 于是,父亲在乡亲们的起哄声中,端起那碗白酒就往嘴里倒,而且一口气就喝了半碗,他红着脸,口齿不清地问那个商人,可不可以回家喝口水,再来喝剩下的半碗。卖酒的商人同意了。过了许久,在大家以为父亲肯定放弃的时候,父亲的身影又出现了。而且脸也不红了,口齿也清楚了,跟没喝酒一样。在大家诧异的目光里,父亲依照赌约喝完了剩下的那半碗白酒,把一坛酒搬回了家。 故事在父亲的讲述声中嘎然而止了,至于父亲为何回了一趟家就不再酒醉的原因,便成了一个秘密。无论我再怎么卖萌撒娇,父亲也不肯再透露半句。 直到后来,我才听爷爷提起,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喝酒不醉的秘方,那不过是父亲想出来的歪招。他是趁回家喝水的空当,把二叔换了出来。二叔和父亲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若不仔细分辨,外人根本看不出来。知道这件事后,爷爷立即去找了那个卖酒的商人,想要把酒退还给人家。可那个商人死活不收。他说,其实我也不对,不该为了扩大宣传而拿一个孩子开玩笑。他一再请求爷爷原谅,非得用那一坛酒来陪罪,否则心里不安。因为那次的事,父亲和二叔也被爷爷训斥了很久,并且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出去玩耍,而那坛赌来的白酒,也就成了爷爷告诫他们要老老实实做人的见证。 后来,这个故事在村里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流传了许久,甚至被添油加醋地改编成了各种版本。而那坛被父亲设计赌来的酒,却像从世间蒸发了一样没了下落。一直到我许多年以后结婚时,那坛酒才浮出了水面。它是作为我们家的传家宝,被父亲执意送给了我做嫁妆的。并且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伴随着我,目睹了我嫁为人妇后的快乐和艰辛。 现在,父亲已经去世几年了,但他临终的嘱托却一直提醒着我,犹如那坛赌来白酒的告诫: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石家庄市藁城区西关镇大王村 王军霞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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