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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洋油灯 去年夏天,无意间给娘收拾衣柜,猛然间看见一个桔黄色的瓷制洋油灯,静静地躺在衣柜的犄角里。显然多年不用了,不然会闻出油味来的。虽然油灯的砚台缺了小角,但被娘擦得格外的亮。小时候随处可见的洋油灯,现在很少看到了。出于好奇,我便拿出洋油灯细细观赏。娘以为我要扔掉呢,急忙走过来,像宝贝似地一把夺了过去。此刻娘的眼角分明是闪着泪花,然后说:“这是你外公当年陪我的惟一嫁妆,这盏灯里有多少辛酸的泪水与无奈,它照亮我整个人生,它指引我前进的道路。我要它陪我直到过世的那一天!”
说起洋油灯,现在的孩子并不熟悉是啥东西。那是我小时候晚上照明用的一种灯,添上柴油就可以把漆黑的夜点亮了。小时候,我常常看到娘在油灯下缝衣服,教我画画,唱小曲。今天回想起来,仿佛那画面就在昨天,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虚幻,现实和过去交织成一片模糊。虽然现在洋油灯很少见了,但它在我的心中一直燃烧着,像一首悠长悠长的歌,从天边流来。天边很远,月色正圆正亮。 娘提起她的婚事,哽咽了。娘有姐妹兄弟6人,她是老大.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娘身体瘦弱矮小。照顾弟弟妹妹们自然少不了她,当年她还得下地挣工分。虽然我不熟悉那个年代的情景,可我常听娘讲起那时的苦与累。娘20岁那年,因为外婆家贫困,加上二舅和小姨都得了难治的病,需要高额的治疗费,外公只好把娘嫁给邻村一户看似较富裕的家庭,那就是爸爸的家。那时爸爸是小队的会计,家境自然比外婆家好。订婚宴上,外公收下高额的聘礼为二舅和小姨治病。 娘一边照顾家一边下地挣工分,回来常常是饿着肚子,蒸几个红薯舍不得吃还得喂弟弟们。久而久之,娘累倒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外公从医院跑回家筹钱,说小姨得了再生阻碍性贫血,需要立即输血。在医院买血又买不起,舅舅们又小,这个使命就落在娘那娇小的身躯上。外公不管我娘的身体健康,硬拉着她给小姨输了400毫升的血。医生说娘的体弱,抽过多的血会有生命之危,少量的还得回家静养。可外公外婆根本顾上她的安危,只是一心想救回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姨。抽完血,当天娘就回家了,在下车的三道路口,娘昏倒了,据说还是有位好心人给送回来的。 第二天,娘躺在炕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外公以为娘偷懒,赌气又找队长强行拉娘下地,那一天娘又昏过去了。娘提到这些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是啊,娘在家没少受累,也没人疼她,就是把她当作一台不生锈的机器不停地使唤着。娘命苦,嫁给爸爸期望有个好的归宿。事与愿违,爸爸天生懒惰。也许娘就这命啊!我一边安慰娘一边对说:“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切都结束了。娘,您就是最幸福的!”娘擦干眼泪,抚摸着我的头笑了。 无意间,又看到衣柜上的那盏洋油灯,娘长叹一声说:“和我同龄的姑娘嫁妆都很丰厚,我的陪嫁惟有这盏洋油灯!为了省钱,你外公还给买了缺了角的次品。因为陪嫁少,我经常被你奶奶数落。所以,我要这盏洋油灯永远陪在我身边。”话音未落,娘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这次我没有给娘擦拭,让娘尽情地哭一回吧!泪水释放出压抑已久的冤屈,让泪水冲刷掉那不堪的往事。 从此以后,我再给娘收拾衣柜时,依然看见那盏洋油灯。再也不忍拿出来看了,我怕娘伤心难过。 岁月悠悠,往事历历,物是人非。洋油灯已成为陪伴娘年轻时惟一的物件了。在娘的心中:洋油灯就像过往岁月不断沉积凝固成的玲珑剔透的玉石,又像一朵永不褪色的鲜花绽放在记忆的枝头。它如雪花般轻盈,冰霜般凝重;它如阳光般明媚,阴影般忧郁。它浓缩着生命岁月的苦涩与欢乐,它飘曳着残酷又美好的真实。 承德市宽城县碾子峪村 张晓芹 (作者:张晓芹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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