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和丈夫结婚十几年,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也曾大难临头,但我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没有放弃这个家庭,没有抛弃多病的丈夫。可我的这番情义,丈夫却不理解,对我百般挑剔,万般刁难。
我的生活陷入了一片灰暗,是他的出现,让我的生命又重新充满色彩。
我们相爱了,但我们并不是夫妻。为了各自的家庭,我们不得不向世俗低头,无法把我们的爱晒在阳光下。
河北农民报(农民互联网)记者 宋国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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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李淑珍
地址:衡水市枣强县
年龄:3 8岁
采访手记
和淑珍是在网上认识的。
她的故事断断续续跟我讲了多半年,有时间就会发过来几句,我有了时间,也会问上几个问题。我不愿给她打电话,我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秘密,是一个除他们俩人之外,谁也不能触碰的秘密。我尊重她的选择。
不过,我劝她:“你们也明白,你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你们俩游走在悬崖的边缘,稍不注意,就会坠落。希望能好自为之,惟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少见面,彼此适应一下,然后彻底断开。”
期望我的劝说能起到一些效果,希望淑珍这个苦命的女人能少受些伤害。
一、他的巧舌,让我做了他的新娘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
望着窗外冷冷的星光,我思绪万千。和丈夫已经十来天没有说话了,如果说以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会努力地检讨自己,我会变着法地让丈夫高兴,让他原谅我。可我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对他的心已经死了。之所以这个家庭还能维系,是因为我的两个孩子,我想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不想让我们的痛苦转嫁给孩子。
我今年38岁,两个孩子,女儿16岁,儿子12岁。处在这个年龄的女人应该是最幸福的,两个人还年轻,儿女双全,还求什么呢。我也曾这样想过,但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曾有过初恋,他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俩因为都没有考上高中,上学时彼此有些好感,毕业后,互相通了一年多的信,算是确定了关系吧。
因为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感情对以后的生活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好,愿意跟他说说心里话。
转眼到了18岁,男孩子家上门提亲了。我父母开始并没有过分反对,不过看我父亲的意思,不是很乐意。我偷着问母亲,母亲说:“男方家庭条件不太好,弟兄们多,听说翻盖房子欠了不少外债,如果你真嫁过去,那些外债得压得你们好几年缓不过劲来。再说这个男孩子看着有点木讷,不太会来事,你跟着他会不会受穷啊?”
我理解这是父母为我考虑,但如果说嫌男孩子木讷,我有些想不通,我觉得一个男人话少点不是毛病,只要人实在,肯干就行。
但这段感情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了,主要是因为我俩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父母也经常跟我叨叨人家的不好。俗话说,三人成虎,久而久之,我对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倾心了。这样不咸不淡地维持了一年多,我们分手了。如今想来,有些后悔,但是我觉得这就是命,任谁也无法改变。
那年我20岁。20岁的女孩子如果还没有定亲,在村里算是“大龄女”了。父母有点着急了,发动七大姑八大姨帮我介绍对象。
很快,邻村的永刚成了父母的重点考察对象。永刚人长得很瘦小,但非常精神,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我父母哄得团团转。其实,对于这种男人我并不太喜欢,我还是喜欢那种稳重、成熟型的,我总觉得油嘴滑舌的男人靠不住。
但那时候我岁数小,心理还没有发育成熟吧,最终没能抵挡住永刚的“糖衣炮弹”,也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会讨我欢心的男人。
1年后,我成了永刚的新娘。
二、他的懒惰,让我们的生活日渐困顿
婚后那段时光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和永刚在一起的日子充满了欢笑。
但我逐渐发现,永刚除了会说、会哄人以外,一无是处,尤其是太懒了。像他这个岁数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唯独他不去。开始时,对我说:“淑珍,咱俩刚结婚,我哪舍得你啊。再说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我走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就在附近找个活儿干,咱俩夫唱妇随,同出同进,多么幸福美满啊!”因为新婚的缘故,我也不愿意让永刚出远门,稀里糊涂地便遂了他的愿了。
谁知,新婚只是永刚的一个借口罢了,他根本就不愿去打工。后来被我逼急了,才承认:“出去打工吃不好,睡不好,挣不了仨瓜俩枣的,哪如在家舒服啊!”
为这事,我跟他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永刚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跟他着急吧,他跟你嬉皮笑脸;说轻了,根本不管用;说重了,他便一走了之。
日子还得接着过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既然老天爷让我跟了这么一个男人,一切的痛苦自己就来承受吧,这也许就是我的命。
婚后一年,女儿出生了。因为永刚挣不着钱,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我一分一分挣来的。
刚结婚那几年还交农业税。我家一共7亩地,一年到头算下来,也就挣三两千块钱。记得最惨的一次是2000年秋天,村里让交农业税。那个季节对于我家来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小麦已经卖了,钱早花完了,玉米刚收,自己家生活都有问题,哪有钱交农业税啊。
我让永刚去想办法,谁知道等到晚上12点,他才醉醺醺地回来,问了半天,他支支吾吾地说:“本来是去借钱了,可最后实在没好意思张嘴,喝了顿酒回来了。”当时我那个气啊。
唉,怎么摊上这么个男人。
最后是永刚的父母帮着我们交了税钱,渡过了难关。
但是这些事,我从来没有让父母知道过。我不愿让他们担心。自己已经出嫁了,无论过怎样的生活,都是自己选择的,没有必要让老人跟着操心、受累。
三、他的疾病,让我们更加雪上加霜
日子过得艰难也就罢了,雪上加霜的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五年,永刚得病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头发一片一片地掉,身上起疙瘩,各个关节都疼。开始我们俩都未在意,但病越来越严重,后来连路都走不了了。带着他去县医院、市医院看了多少次,吃了不少药,花了不少钱,但就是不见好,甚至连什么病各个医院的说法都不一样。有说风湿的,有说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有说是贫血的,也有说是红斑狼疮的,我们像是无头的苍蝇,这儿撞一头,那儿撞一头,跑了不少冤枉路,花了不少冤枉钱。
2004年春节前,永刚帮着我打扫屋子,可能是累着了,高烧不退,我赶紧把他带到了县医院。我们是医院的常客,有个姓安的医生劝我说:“大妹子,咱们这儿医疗条件有限,你老公这病太古怪了,建议你还是去北京、天津的大医院彻底查一下吧,别耽误了。”
听了安大夫的话,我们来到了北京市武警总医院。开始被定性为类风湿性关节炎,但按着这个治,效果也不太好。住了半个多月院,花了1万多块钱,后来我们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因为所有的钱都是借的。没有办法,只能转院回到县医院保守治疗。到县医院没几天,老公就处于了半昏迷状态,体温怎么也低不下38度,病危通知下了好几次。我是又着急,又心疼,每天守在他床边,用物理方法给他降温。本来我都已经绝望了,以为永刚就这么撇下我们走了,可谁知他竟然缓了过来,药力也逐渐显效,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过了春节后,听熟人介绍,我们又去了趟哈尔滨中心医院,拿了些中药,开了食疗的方子。功夫不负有心人,永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吃了一年的药之后,身体竟然恢复了七八成,各方面指标也接近正常了。
四、他的多疑,让我的生活失去了自由
按说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以后,永刚应该更懂得珍惜了。另外,他生病的四五年间,我所付出的一切辛苦和汗水,即便对方是一块石头,也应该被融化了。
但永刚奸馋滑懒的毛病不仅没改,而且开始敏感多疑。
其实对他这种心理变化,我也理解。因为他生病的几年间,身体不太好,我们基本上没有同过床,偶尔有一次,也是敷衍了事。我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于床上的那点事情,虽然不说反感,但起码我没有过分地追求,顺其自然,咱不能因为这事跟丈夫闹别扭吧。
2007年秋收,因为永刚身体不太好,我不愿让他去地里忙活,再说他去了也帮不上我啥忙,我自己干还能落个清净。一次去地里掰玉米,邻居大哥家的地和我们家的挨着,那天他正好去地里看自家玉米是否熟了,看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便帮我掰了会儿玉米。那天不知永刚哪根神经搭错了,给我带了点水、吃的,去地里看我。正好看到邻居大哥在我家地里忙活。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当时我就看永刚的脸色不对,我知道他的性格,忙给他解释。但解释半天,也不见缓和,这下把人家邻居大哥弄得很不好意思,讪讪地和永刚打了个招呼说:“家里还有别的活,你们先忙。”走了。
邻居大哥一走,永刚就跟我耍上了,非得说我俩有一腿。当时咱觉得他是个病人,啥事应该让着他点。
他叨叨他的,我干我的活。谁知道,永刚没完没了,非得让我承认。后来把我也逼急了,收拾收拾回了娘家。当时正值秋收,看着一地的庄稼,永刚也没辙,后来又去我娘家低三下四地求我回来。
类似的事情不仅这一次,都是他在家跟我耍,把我耍急了,吵一顿,然后再给我道歉。唉,后来我也麻木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根木头,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没有乐趣,没有追求,没有幸福。
但我是个女人,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有心事,也需要诉说,也需要安慰,也需要有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可这一切永刚都给不了我。
五、一个男人的出现,重新点燃了我的生命
这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那年我35岁。他的出现,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阵阵涟漪,如拂面的春风,融化了我冰冻已久的心。
我自认绝对不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我的内心太需要温暖,太需要依靠了。
因为给永刚治病欠了很多钱,我不得不四处打工。他是我的工友,两个村子相距20多里。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觉得他是个热心肠,谁有事了,招呼一声就行。
我们俩离家都远,中午便带些饭在厂子里凑合一下。在厂里吃中午饭的也就三四个人,时间一长,我对他产生了兴趣。
有时剩我们俩人时,我便跟他念叨念叨家务事,他会轻声地安慰我,开导我。渐渐地,他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经常会装做不经意般帮我干点活儿。
别的忙我帮不上,只能在中午饭上下功夫。我会早起一会儿,炒两个菜,或者头天晚上包饺子、蒸包子。每次我都装作带多了的样子,把“剩下”的匀给他。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打心眼里高兴。
其实他有一个幸福的家,一双儿女,大的上高中了,小的也上初中了。起初我们俩都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他只是看我可怜罢了。
但男女之间只隔着一层纸,一旦捅破了,谁也无法抵挡彼此的热度。书上说,男女之间也会有纯洁的友谊,其实我只是和他想成为彼此的朋友,但真正做起来太难了。
我承认,我“勾引”了他。那是一个仲夏夜,因为一批外贸上的活要得紧,极少上夜班的厂子那几天破天荒地要求加夜班。一日夜班后,已是凌晨3点多了,大家都要回家睡觉,因为中午还要来上班赶活儿。
怕我害怕,他执意送我。我有些期待,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我答应了。
一路上,我们彼此沉默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离我们村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凶。我甚至不敢大口喘气,怕一不小心心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村口是个三岔路口,往前走是我们村,往南拐是他们村。在三岔口我停下了,呆呆地看着他。本来,他想抬手跟我说再见,但看我停下,举到半截的胳膊又落下了。
四周是静谧的,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高高的玉米秆,在月光下挥洒着清秀的影子。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轻声地呢喃着。现在我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我急切地找寻着他的唇,两个人就那么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自此后,我们俩彻底捅开了那层窗户纸,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在一起。在厂里,互相一个眼神,互相一句平常的问候,都会让我脸红心跳半天。我知道,我爱上他了。
但我们也明白,我们俩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不会离开永刚,他更不会离婚。有时,我也会问他,到底怎么办?得到的是沉默,然后是长长的叹息。我知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我们是在玩火,在用自己的名誉、自己的未来,来享受这段畸形的激情。
我们尽量不去影响对方的家庭,我们的联系只限于工作时间,一旦他回家了,或者没有来上班,我会忍着不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我知道,我们之间一旦暴露,迎接我们的将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结果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