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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博文首页 >> 查看mengyanjun发表的博文 《霜染红唇》：十二 试婚[2007/5/13 19:24:00|by:mengyanjun] 
| “妮儿，你同意啦？”牛庆芳手中的药瓶被秋学仁夺去，她听到秋萱的话激动得又落起泪来。 “娘，我同意，你不要喝药啦！”秋萱大声说。 秋学仁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抱着牛庆芳说： “她娘，你怎么能真喝农药啊，你咋这么傻呀！” 秋学仁说着，一看农药，并没有少一点，再一看瓶口，原来牛庆芳只打开了大盖儿，里面还有一个内盖儿呢。 “我没喝进去？”此时，连牛庆芳也惊讶了。 见此情景，秋萱欲哭无泪。她不可能眼看着生身母亲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死，虽说她不愿嫁给程岳金，但话已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恐怕再难收回。如果他和程岳金的婚姻是颗苦果，则是她和父母共同种下的。 秋学仁夫妇与女儿的较量取得了胜利，从此笑口常开，一面让牛庆菊去程家铺送信，一面为订婚约做准备。 秋萱连日来心情十分矛盾，崔剑和程岳金互相争夺着她心灵的位置。 “我说闺女，腊月二十六，鹿寨村姓崔的那个男的结婚了，怎么没给你送喜帖呀？你们不是好朋友吗？”那位妇女的话又在秋萱耳边回响。 秋萱伤心痛苦得难以形容。今生她所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就这样和她擦肩而过。秋萱想，当初，崔剑也曾对自己爱得发狂，不但当面向她坦白，还敢在她父亲面前发誓，那个坚决劲儿，仿佛真的除了秋萱，他不再娶第二个女人。可是，男人的心说变竟变得这么快，时间不长，崔剑竟对秋萱浓浓的情书不理不睬，并且和另外的女人结了婚。难道一切许诺都是迷人的谎言？难道连爱情也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爱有几分，恨便有多深，秋萱恨透了崔剑。是崔剑浪费了她的感情，是崔剑剥夺了她的纯真，是崔剑使她这个父宠母爱的孩子与父母的心灵隔上了一堵墙！ “我是幼稚的，我太傻了！原来男人都是见了有姿色的女人爱发誓，那只是美丽的泡影，是不真实的。”秋萱嘲笑自己道，“我上了男人的当，也许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女人呢，可能就是天生的弱者，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又与命运抗争呢？正像琼瑶在《窗外》所写的康南和江雁容，我和崔剑只有情没有缘，而我和程岳金之间虽然没有情，老天却硬是给拧到了一块儿。” 于是，程岳金的影子又来到秋萱面前，浓眉大眼，调皮滑稽，跟在她的身后学她走路。她还记得，那天程岳金刚唱了一句“你到我身边”，见冬茗从身边走过，他的歌声嘎然而止。 “噗哧！”想到这里，秋萱忍不住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自我检讨了一句，她不希望程岳金钻进自己的心中，代替崔剑的位置。 然而，当她想起崔剑的无情时，又对崔剑恨得咬牙。她恨恨地说： “我嫁给程岳金算啦！” 她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好多人都羡慕程家的地位和富有，她能和程岳金结合，虽然心里不满意，但说不定让多少女孩子眼馋呢！她又想起了程岳金曾写给她的情书，心里说，也许他是真心喜欢我呢！如果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从未交往过的男人结婚，那也是一种命运，倒不如和一直追求自己的人结婚。虽说程岳金有不少毛病，正像华丽珍说的，她和程岳金结婚，说不定能改正他的缺点呢。 从此，秋萱看透了婚姻选择的无奈，不断给自己开脱烦恼，看书、听音乐，还帮着母亲做家务。牛庆芳高兴地说： “男主外，女主内。当女人的，就得学会做家务，洗衣做饭，抻床叠被，样样都要做到又快又好。来，我教你做个黄瓜炒鸡蛋！” 一天，秋萱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房间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彩画，只见一位戴礼帽、穿白色西装的帅哥，正手扶船上的栏杆举目远眺。她一时记不起是哪位影视明星了，只是觉得眼熟。 这时，秋军带着小狗一前一后跑进了院子。秋萱把头伸出窗外喊道： “秋军，这张画是你买的吗？这是哪个电影明星呢，肯定不太出名，我怎么一时也想不起来呢？” “电影明星？”秋军进了屋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摇着脑袋说，“这个明星嘛，不属于我追星的范围，我喜欢的都是女明星。这个男明星连你还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是谁放到我桌上的？”秋萱问。 “把画拿起来就知道了！” 秋萱拿起画，只见下面还有一封信。 “姐，认真学习学习吧！嘻嘻——”秋军怪模怪样地笑着跑出了房间。 秋萱疑惑地打开信默默地读道： “萱：我亲爱的，见到这封信，你不会再感到陌生和突然了吧！因为咱们终于能够结合到一起生活。我从咱大姨口中得到你同意的消息后，激动得坐立不安，每天哼着快乐的小曲。我过去曾经上愁，怕得不到你。我现在仍愁，愁的是不能马上和你生活在一起，真是相隔一日如度三秋。其他甜言蜜语我觉得不必要时时挂在嘴上，只要真心待你就能证明我对你的爱。现在我唯一想让你知道的，就是我的缺点。 我的缺点是爱最漂亮的女孩子。这可不是我个人的缺点，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要不，男人为什么会向女人求爱呢？但是，敢于向女人求爱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流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既然如今得到了最漂亮的女人，也就心满意足了，从此开始努力做一个好丈夫。我是个男人，说话算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亲爱的萱，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有看法。但我有信心改变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当初，我曾在给你写过的情书里说，也许，不少同学都在给你写情书，但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和所有爱你的人都结为夫妻，你要选择一个最爱你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我，愿意为你去死的人。有几次，我听到不太好的消息，以为得不到你了，伤心失望，真想自杀。你是我今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值得让我为你而死的人。既然咱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你便成了我为你而活着的人。 萱，我有千言万语，且都埋于心底。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怎样让你过得幸福、愉快！ 去年游长江时照了一张相，现放大成油画效果，让咱大姨捎去。希望你能喜欢。 过几天我要跟大姨去你家里订婚约，届时再谈吧！ 紧紧地拥抱你、热烈地吻你！金” 读完信，秋萱不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既没有过去那样的讨厌之意，也没有感到一点高兴。她想，既然要做人妻，只有默默地遵守妇道，既对得起丈夫，又孝敬公婆，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时间不长，秋萱和程岳金便订下了婚约。紧接着，程家又托牛庆菊来谈试婚的事。他们这带农村，属于浅山区，自古流传试婚风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试婚一年即可正式举行结婚仪式。而再往深山走进三四十里，则把试婚作为结婚，不管夫妻关系如何，都约定俗成要白头到老。秋学仁夫妇怕夜长梦多，见程家提出把秋萱接过去，也就立即答应了。 那天，小村里的人们听到秋萱要到程家生活的消息，都来祝贺，秋学仁便大摆酒宴酬谢父老乡亲。程家接秋萱的车来了八辆，都是披红挂绿，擦得锃明瓦亮。 按照规矩，秋萱和程岳金在出女方家前要举行一个仪式，二人向天地父母跪谢养育之恩，并向所有的乡亲们一鞠躬，表示谢意。 仪式完成后，秋萱被自家的大嫂大婶送上车，围村转上一圈，然后回到家中，意思是代表当日回了一次门，到了程家就免去了回门的程序。之后，象征性地用一次饭，再由程家来接新亲的妇女陪着秋萱上车，试婚就算开始了。 回到那个属于自己多年的房间，秋萱向母亲辞别。牛庆芳抱住女儿失声哭泣。大凡做母亲的都这样，把闺女养大就面临着出嫁，成为别人家的一员，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娇惯和教导，是享福还是受屈都要迎头面对了。一般来讲，女儿在自己家中，在父母身边怎么都好说，而有了公婆管束，大都不能习惯。虽然程家生活上没有任何负担，不必为秋萱担心，但是否顺心就不好说了。秋萱看到男方接她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不由心里一阵难过。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不知如何去面对！母亲哭，她也哭。她知道女人都有这一天，前程怎样她都要迎头而上。 秋萱这天穿着一件中式对襟双排纽扣的朱红褂，头上还要顶一块红色的盖头。两位年轻的嫂子给她描眉画眼，涂脂抹粉，还洒上几滴清新的香水。对着镜子，秋萱发现一个跟画上一样的人儿。她任嫂子们摆布，像出售一个工艺品。她怀念原来的自己，她不知自己躲到了哪里。她想，也许人们正式独立生活也是不断伪装的开始。她要开始扮演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孝顺的儿媳形象，为秋学仁夫妇增光。 “我要去和一个男人生活！”秋萱心里说。她害怕孤单，虽然程岳金一派绅士打扮，蛮有风度，也会讨人喜欢，但她仍然没有安全的感觉。她想起琼瑶的《窗外》，江雁容结婚时有许多女同学围着她团团转，还有说有笑的，而她今天觉得很累。她为了让父母放心，让乡亲们高兴，脸上也堆满着笑容，但她认为太勉强太没劲了。她只是希望程岳金能真心待她。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秋萱头顶红盖头，在妇女们的搀扶下坐上了开往程家铺的迎亲小汽车。 车到男方，仪式更加隆重，男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庆贺，直折腾到天黑宴席才散。 夜里，程岳金送走了客人，便偷偷地拿了一些点心，直奔新房。他见秋萱正坐在床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秋萱忙站起来道： “你坐吧！” “你也坐吧！”程岳金说着，在床边的另一头坐下来。 “你累了吧？”秋萱问。 “嘿嘿，不累！萱，你今天肯定没吃好，我给你拿了些点心！”程岳金说着，从身后把点心拿出来。 “我吃好了！” “你吃点吧，从省城定做的，专门招待外宾的！”程岳金打开纸封，挨着秋萱身体坐下来，拿出一块点心向她口里送。 “不不，我真的吃好了！”秋萱推辞道。 程岳金恳求说： “我的好妻子，求求你，尝尝吧！” “不要说求，夫妻间不要这样客气。既然这样，我就尝一个！”秋萱尝了一个，味道确实很特别，点头道，“真不错，你也吃一个吧！” 程岳金又拿起一个点心，用嘴叼住一半，示意秋萱张口来咬。 秋萱脸一红道： “这样不好，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我们是两口子，又不是偷的，怕什么！”程岳金说着，伸出一只手，拦腰将秋萱抱住，把嘴伸了出去。 秋萱怕被别人看见，只好张开口猛然一咬，没想到，把整个点心都带了过来。 “那一半，那一半是我的！”程岳金慌忙又把嘴伸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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