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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出高粱地》:荒唐岁月[2007/5/13 18:47:00|by:mengyanjun]

时代和家庭的差别,改变着每个人童年的色彩,有的美丽,有的忧伤。但童年的故事,往往是人类生命长河中记忆最深、最难忘怀的。
我出生在一个动荡的年月,充耳的是“打倒批臭”,入目的是大字报满天飞。从我来到世上的第一天,虽然根本就没有犯罪能力,就已经是“黑特务的孝子贤孙”了。
7岁时,我和同龄的孩子一起走进了校门,却不能同样正常地接受教育,在班上,甚至连我的座位都没有,我只好蹲在教室后面的一个墙角处。有次上课,我鼓了鼓勇气,向女教师提出一个问题,没想到,她冷笑一声,说:
“吓,你这个特务分子后代也想学文化?呸!”
一个家庭成分不好的学生,就连接受教育的权利也得不到啊!
小学3年,我没学会写一个字,作业本上的名字,还是老师发新本子时写上去的。
在学校里,我学不学习从没人问、没人管。平常我在做作业时,看到别人写一张纸,我就在每一个格子内填上一个圈儿,或涂上什么都不像的东西,远看像字,甚至像点点小花儿,凑够一张纸,就算做了作业。有一次,我正在“涂”作业,邻桌一位同学伸手就把我的作业本掂了过去,说是替我做作业,可我看到他在我的本子上画了一个梯子。第二天,作业本发下来了,平常我得的都是对勾,这次却得了个大红“×”。老师还写了几个字,据说是“不许画梯子”。于是,我又涂了一年多圈圈儿点点儿。
其实,在那样的年代,就连家庭好、政治红的人也学不到知识。我们小学生每天都要举着小红旗游行,前面揪着孟达三的爱人和我爷爷,边走边喊“打倒”之类的话。在本村开了批斗会,还要去其他村开,还要去公社开。此外,每天学习毛主席语录,去街上抓做买卖的商贩,给他们戴上白纸糊的高高的辣椒帽,上写“投机倒把”、“资本主义尾巴”。
有段时间,政治气氛特别紧张,好像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阶级敌人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只要大队部的锣鼓一响,社员们不管在干着什么,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扛起铁锨、锄头、扁担等,跑步去大队集合。学生则去学校准备策应。有年秋天,我们学校的贫下中农管理主任接到上级通知,说有阶级敌人进入我们这一带搞阴谋活动,半夜里让中学生分散到高粱地里埋伏起来,我们几个三年级的学生也偷偷跟了去,一直趴到天亮,结果没逮到一个“坏蛋”。
终于,“阶级敌人”出现了。那天,听人说村西北第四生产队的谷场边的小屋里,来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我们就三五成群地跑去观看。
那是一个50岁左右的农民,他说他的家叫人砸了,媳妇叫造反派头头抢跑了,他去造反派家里评理,一群“狗腿子”把他的胳膊给砍掉了。他说着,左手抓了抓右边的袖子,里面是空的。我们感到很恐怖。有人说他是逃避人民专政跑出来的,应该拉到会场上批斗,我却从心眼里同情他。最后,我们村造反起家的党支书派了几个民兵,把这人送到了公社里。为此,村支书受到了表彰,说是“警惕性高、眼睛雪亮”。
又有一次,一个小青年讨饭到了我们村,教孩子们说他自编的顺口溜。其中有首《拖拉机来帮忙》中这样说:
   
                                                 拖拉机,来帮忙,
                                                 又杀猪,又宰羊。
大官儿吃,二官儿尝,
                                                 三官儿啃骨头,
                                                 四官儿摸不上,
                                                 农民闻味儿扣口粮。
   
另一首说道:
   
                                                 队长队长,
                                                 炕上一躺。
俩眼一抹(ma)的儿,
                                                 一天挣8分儿。
   
再如,“队长见队长,票子哗哗响。你说来半斤,我说弄八两。”“大锅饭,瞎胡乱,砸碎锅,不见面,一年四季吃不饱,过年分油2两半。”我们一听,觉得很有意思,不管不顾地你传我传。家长们可吓坏了,有的掌了孩子的脑袋,有的打了孩子的屁股蛋。后来,听说那人是个“右派”,被人民“专政”了。
自从我7岁时奶奶去世后,我和大娘家的勇哥就去前院和爷爷作伴,每天和爷爷一块儿睡。尽管我们学不到文化,家长从没因为我们光考到“鸡蛋”“鸭蛋”而责怪过,所以,我们上学从没有间断过。渐渐地,虽然不会写字,也能跟着同学们读课文时“随葫芦搭趟趟儿”了。若在白天,如果有太阳,我们就以树影的偏正来判断上学时间。到了早晨,因为要出操,往往天不亮就起床,这时,房顶上的椽子和檩条就成了我们的表,以看清椽子的程度来判断时间的早晚。
有次赶上了月亮天,勇哥一睁眼看到了椽子,就赶紧把我喊醒了,说要迟到了。我们在西屋里叫起了小刚,向学校跑去。老远,就看到校舍旁边的代销点儿里已经亮起油灯,可教室的门仍然锁着。我们很高兴,今天要得第一名了。这时候,代销员孟繁知走了出来,冲我们说:
“喂,你们瞎咋呼啥哩,快1点半啦,我还得睡觉哩!”
我的天,才1点半啊!我们怕5点多起不来,就一直等到天亮。
那年深秋,我在爷爷的炕上尿了几次被子,被人笑话得不好意思,就搬回自家院里住。
有天夜里,我被一阵说话声惊醒了。
爹说:“怪怪怪,就是怪!咱哪碰到过这么怪的事!”
娘说:“保准是菩萨奶奶可怜咱们太穷,才帮助咱的。”
我“呼”地从炕上坐起来问:
“娘,啥?”
爹娘推说没什么,哄我睡着了。
忽然,我被人轻轻晃了晃。我睁开眼,见娘托着一个瓷盘,上面放着两根鲜黄的香香的油条。
“嘻嘻,我吃!”我拿起一根就吃。
在农村,除了过旧历年才能见到油条,平常是舍不得吃的。我纳闷地问:
“娘,今儿咋炸馃子啦?”
娘神秘地说:
“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见我点头,娘才欢喜地说:
“咱家从这往后就好过了。今儿黄昏,你爹想在院里掘个菜窨子,没想到,刚动锨就刨出个人头大的红薯,上秤一约,有7斤哩!你说咱也没种,它就凭空长了这么大的红薯,这不是菩萨奶奶帮助咱吗?”
我闻到一股异味儿,向外间屋一望,见旧八仙桌上烧了3柱香,一个大红薯被供在白色搪瓷盆里。
我猛地记起来了,春夏之交,我到生产队里去玩,走到生红薯芽的大棚前,见一位爷爷正把一些生病和发霉的红薯往外扔。我看到有块红薯带着一根嫩绿的芽儿,就拾起来,栽到了家院东侧的柴禾垛边。那里很隐蔽,不过去是不易发现的,但阳光很充足。难道这块大红薯是那根芽子长成的?想到这,我说:
“娘,那是我栽的!”
“胡说,再胡说,拧烂你的嘴!”娘说着,做了个拧的动作。
“小孩子,不懂事,别听他的!”爹吐出烟袋嘴儿说。
我怕他们不叫我吃油条了,就不再言语。
如果有人问我是什么性格,比如是外向型还是内向型,我不好回答,也许是双重的。我爱幻想,喜爱红色。有人说红色象征着热烈,喜欢红色的人也应该是外向型性格,但我的整个儿童时代,因为处在那个荒唐的岁月,内心受到压抑和创伤。在学校里,大街上,人人歧视我,我怎么也理直气壮不起来,见到谁都不愿意说话,所以,有人叫我“老闷儿”,其实,更难听一点儿就是“死肉头”。我不敢大声说话,我从来不敢在同学们面前发表自己的思想。
可是,尽管你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找别人的事儿,别人却向你头上扣黑锅。那次,本村一个姓李的高年级学生,正从厕所的墙上撤砖,被郭校长发现了,问他干什么,他说:
“这砖是特务后代孟繁猛撤下去的,我正往上安呢!”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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