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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对联[2015/2/5 14:28:05|by:永清刘向梅] 
| 卖对联（之一）刘向梅 卖对联，最怕刮风。多好的对联，一刮风，就不好卖了。我们最早赶上的一次刮大风是20年前的信安集。信安是三、八集，也就是腊月二十三和二十八。正好是卖对联的好日子。因为信安是个大镇子，我姑姑家又在信安，所以我们每年都要去赶信安集。 那一年腊月二十八，还没到天亮，大风就呼呼的刮起来了。老公硬是推着自行车到了信安。我姑姑说，这么大风怎么出摊呀！我老公说，找个背风的地方，凑合着卖吧，卖多少算多少。多亏了老姑父，他和百货商场里的管事的人说了说，人家竟让我老公在里边的过道里摆摊了。那天有老姑父帮忙，卖的还挺好。在外边的就不行了，砖头瓦块压了一地，卖也不好卖，拿也不好拿，时不时还有对联被风刮跑了。 后来，我们就在离我老姑家最近的一条街上出摊，离南边菜市不远。没有谁和我们在一块掺合卖，我们是这条街上的独一份。于是有的人就说，在这行吗？就你们一份。我们说，试试吧，我们薄利多销。一试，还真不错。因为我们不仅服务态度好，我们要的价钱也低，而且货比较全。各种福字，各种对联，各种小条，几乎都有。老公还弄了些“小娃娃”，也就是印着当年属相的那种片片，卖的也很快。 慢慢的，附近的人们就熟悉我们了，就知道我们是哪村的，是谁家的亲戚了。我们也认识了他们。因为卖的价钱合理，他们也不到别处去买对联了，专等着我们来。有一年我们二十三没去，他们就等到了二十八，到二十八又没去。他们才去别处买。等第二年看到我们时，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头年咋没来呀？我们就告诉他们说老人病了，出不来这么远了。在近处卖的。 我们卖的时候，也会遇到热心的信安人帮我们吆喝，揽主顾。有从此经过的，看对联的，他们就说，买对联了吗？该稍着啦，该贴啦！他们的方言总是比我们的话好使。他们这么一说，不打算买的也买了。对于这样的热心人我们总是充满了感激。我们是要感谢的，等走的时候，不是给他们两个大福字，就是给几对“小娃娃”让他们拿回家去哄孩子玩。他们也是推辞着，不要。但我们是认真的，最后就拿走了。感恩的心，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的。 我还要感谢我的姑姑！卖了二十多年的对联，没有一次不给姑姑添麻烦的。我们总是头天晚上就到了信安，住在姑姑家里，姑姑又是照应我们吃又是照应我们喝的，到第二天卖对联的时候，姑姑又一趟又一趟的往街上跑，给我们送水送饭，帮我们看摊，姑姑的这份关爱，让我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走的时候就想着给姑姑和姑父买点东西，姑姑却总是说我们，不让我们花钱，有时候买了东西又偷着给我们放在车里，到了家我们才看到。 卖对联的确很受罪。没人买的时候，站在那里，冻的手脚冰凉，要不停的活动着，跺着脚。人多的时候就忙的饭也顾不得吃了，水也顾不得喝了，棉衣服都穿不住了。手忙，脚忙，嘴巴还要不停的说，来回的说，反复的说。说的嘴唇都干了。有许多次说着说着嗓子就疼的说不出来了。人家问什么就只是摇头或者点头了。 因此，到了过年这天，我们是强打着精神吃过年的饺子。吃完就赶紧去拜年。拜完年回来就倒在炕上歇着了，什么串门啦看电视啦打扑克啦等等都顾不得了。从下午一直睡到大晚上。就这样老公也还是免不了病一场。卖对联的时候挣扎着身子，顾不上难受；等卖过对联了，该歇着的时候了，他就该大把大把的吃药了。 我总是想，啥时候我们不卖对联就好了；就省得受那起早贪黑的罪了。老公却说，还省的花钱了呢！要说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的，于是一直坚持着卖下去。总是卖到二十九或者三十上午，才算结束。 差不多每年的腊月二十八或者二十九的晚上，我们从信安往家走，都是看着烟花走过的。出了信安街，一直往西，途径张庄、头屯、渠头，特别是渠头村，有名的富裕，于是放烟花的特别多，几乎连得上看。因此，我们就成了免费观赏烟花美景的看客。 通常情况下，都是老公在前边开着电动三轮车，我呢，穿着大棉袄坐在车斗里，背靠着装对联的大纸箱子，然后举目四望，就听到那一声接一声的嘶鸣，接着便看到天空中绽开的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环，五颜六色的，噼噼剝剥的响着，望着，我的心醉了！ 心里在说，这就是过年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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