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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棉手套[2016/11/14 8:33:59|by:踮着脚摘星星22]

那副棉手套



文/赵同胜

    秋,屏住最后的呼吸,也只留下残喘。骑自行车上班,季节的变化,除了路旁的树叶由翠绿到枯黄,最敏感的莫过于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扶车把的手倏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是手套。家里的手套,或棉或单,或布或皮,应有尽有,能满足不同时令的需求。

    每至此时,我总会想起那副棉手套,淡淡的哀伤袭上心头,酸楚就会打湿了眼眸。

    娘脾气不好,时常动怒打孩子,我非常害怕。娘的拳脚在我身上沉积的印痕,被心镌刻。让我觉得,家已经没了温暖,我曾试图离家出走,可在那个闭塞的年代,往哪逃呀?况且我还是个孩子。我甚至想到了死,可活着实在诱惑太多。于是,我想到了另一条出路:发奋读书。

    13岁那年,我如愿以偿考上了县里的寄宿制高中。临走那天,我难掩兴奋,决绝地跨出了家门,不经意的一扭头,我看到娘在悄悄地抹泪。我心想:“恶人”也会慈悲,早知今日,当初干嘛往死里打我!我以近乎跑的姿态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学校离县城只有十多里,我谎称学习紧张,总也不回家。

    来时是流火的七月。季节更迭,枯了叶子,冷了身子,直到冬天来临,我一次家也没有回过。平日里爹来送干粮,念叨娘时,我没心思听,也不想听,娘是我最不想提及的人,我恨她。

    初雪说来就来了,那天格外的冷。

    学校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寝室是由一个大教室改造的,周遭支起的大通铺,睡着全班几十个男生,铺挨铺,几近人压人了。窗户的玻璃大多破碎,呼呼灌进的北风,冷得让人直打颤。屋子中间,砖砌的煤火不过一个象征,更多的是用来轮番烤着沤湿了的棉鞋,屋子里就会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味道。

    娘就是在初雪那天来的,这是她第一次到学校看我。从脚上和身上粘着的泥浆不难判断,娘是步行而来。十三岁时的一次意外,落下了一双残腿,娘的倔强有时近乎于“一根筋”。我睨斜着娘,杂陈的味道,拥塞在心头,将要窒息。此时,娘很亲热地对我说着话,嘘寒问暖,我仍旧是一声不吭。

    娘从兜里拿出了一副粗布的棉手套,厚而笨的那种,样子很难看。无疑,那是她缝制的。

    我的手兴许是遗传的缘故,和爹一样,每到冬季,稍微保护不到,就爱冻,手烂得一块一块的,好生吓人。

    那一刻,似是对娘的怨恨全都集中在了手套上,当娘递给我时,我赌着气顺手一扒拉,手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水盆里,娘慌不迭捞出手套,这次她既没恼,也没打我,而是用嘴吹了吹煤火台上的碎渣,将手套很平展地放在了上面,并嘱咐我,过个把时辰将手套翻过来,等两边干了就可以戴了。我低着头,依旧无话。娘悻悻地转身走了,背影消失在皑皑的白雪里。

    我压根就没把手套放在心上,当第二天一大早钻出被窝,手感到冰冷时,突然想到了那手套,一瞅,还在,赶紧去拿,我心不由一惊,手套早已化成碳灰。

    那年,我的手再度被冻伤,至今还能隐约看到残留的疤痕。

    过年回家时,娘捧着我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成串滚落。可那手套的事,对娘而言一直是个谜,因为,从我嘴里说出的是:手套丢了。

    打那以后,娘再也没有打过我。我考学走出了大山,离娘越来越远了,可我的心却像被什么拉拽着。夜阑人静,娘佝偻的身影在我脑子里晃动。我真想让娘再打我一次,可娘在乡下老巢,儿子在耸入云端的高楼上,娘想打也够不着了。

    想着那副棉手套,我用被子狠命地盖住自己的头,凝噎,已无力自控。

071000河北保定市七一中路152号人民银行保定市中心支行赵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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