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素英的个人空间我的家园

【【又回到姑娘家】】

编剧：魏宇

渐显。一个村庄。镜头稍顿，就移入这个村庄的十字大街。移入这十字大街的东南角临

街大门朝西的这户人家的大门口了。在这里摆放的两个(闲置的)旧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

是本家弄孩子的年轻媳妇红霞；另一个是街西对门看孙子的李婶。接着镜头又移入院子。轻

轻的在院子里扫了一下南墙根厦子里的拖拉机、电动车、小轿车什么的······镜头就对着

北屋的客厅门不动了。

客厅门突然开了。

王老太太(在这里住姑娘家的)从客厅屋里出来。她上中等个子，又胖乎乎的，腰板还很

直。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呢。头发就好像没有什么白的似地。她悠闲地腿脚非常利索地走下平台，又走出院子，站到了大门口。

红霞(抱起1周多的女儿，站起身)：姥姥，您坐，您坐。

王老太太(摆摆手)：红霞，您坐，您坐。我活动活动。

王老太太面向李婶夸赞红霞。

王老太太：俺这外甥媳妇忒好，忒好。

李婶(看着王老太太，嘴角一动)：大娘，这么说姑娘家挺好的？

王老太太：挺好的。

李婶：比小子家强？

王老太太(笑了，还笑出了声)：小子家也不赖。姑娘家小子家都挺好的。你看，要

不现在国家老宣传生儿生女一样好呢！

红霞：俺姥姥一看就是开通人。

李婶：你姥姥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人家是党员，年轻时又当了一辈子的生产队长。

王老太太(一提起当队长似乎精神了许多，嘴角挂着笑)：可不是。打一成队就当队长，

一直当到责任田承包。

李婶：大娘，我在生产队里干过活儿，知道当队长不容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生产

队长，当初就没想过撂挑子不干了？

王老太太：怎么没想过。只是老落不了选，就这么一回回一次次地随了大伙的心了。唉!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是吃不了，干不了了。唉！老了！

王老太太扭身走回院子。

旁白:说到老了.我觉得确实是老了。.要不是老了,自己能来姑娘家住?要不是老了,自己能

同意姑娘、小子一人一个月地养着自己?

在王老太太的眼前，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

王老太太感冒了。她咳嗽得厉害，咳嗽起来一阵子一阵子地，还咳嗽得满头大汗。姑娘

给叫回来了。儿子、媳妇再加上姑娘他们一商量，不管王老太太愿意不愿意，就把医生叫到

家里来，给她输液了。王老太太被管制起来了。吃饭桌子给放到炕上，大小便还都让在屋里。

可把她别扭坏了。直到病情有了好转，不咳嗽了，停了液 ，姑娘 再给撵走了，她才获得了

人身自由。

这天，要吃早饭了。王老太太就放好桌子，摆好凳子。她直起腰来，要去拾饭呢，秀花

（儿媳妇)进来站到她的面前，挡住她。她把馒头箅子放到桌子上，双手就扶着她坐下。

秀花：娘，就这么三碗饭，就不劳你那大驾了。现在，你什么都别干，就等着享清福吧！

王老太太坐定，这才发现不光馒头拾上来了，三双筷子也分别放在了三个地方。

她的(画外音)：每次筷子拾上来都是放在一起的呀？······

中午要吃午饭了。王老太太又放好桌子，摆好凳子。她就早早地坐下了。这回她看清楚

了：秀花两手端着馒头箅子，两手里还都嵌着筷子呢。她把馒头箅子放下，右手里嵌着的一

双筷子就放到了她的面前，左手里嵌着的两双筷子也分别放到了两个地方。

吃了饭，拾了桌子，刷了锅碗，再摆放停当，这才算拾掇清了。等秀花离开厨房，王老

太太也就上厨房里来了。她打开碗橱的橱门一看，见里面有两只碗在一起摞放着，另一只碗

就单放着，碗上面还放着一双筷子。

她的(画外音)：给我记着筷子、碗的？嫌弃我了？！

姑娘回来了。王老太太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儿。女儿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死活不

相信秀花给母亲记着筷子、碗的。不过，这天她也没有走，住下了。

王老太太记得很清楚：

这天晚上，她背靠着窗台坐在自家的炕上。女儿和儿子面对着面，她(他)们都坐在炕沿

边。

女儿(叫着儿子的小名)：海，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吧 ？

儿子：什么事儿呀 ？你说，大姐。

女儿：往后，咱俩养着娘吧。

儿子(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娘虽说八十多了。但耳不

聋，眼不花。自己能出能进，不光不用人伺候， 娘都能伺候我们。现在，娘跟着我，说是

我养着。其实，也就一双筷子一只碗的事儿。大姐，真的不用，不用。

女儿(语重心长)：海，你听我说。我现在一没看孩子二没打工，人闲着呢。娘怎么说也

这么大岁数了，净你养着了。我这当大姐的也应该尽尽孝心了。怎么说也应该腾出时间来陪

陪娘，伺候伺候娘了。什么也别说了。娘往后就一家呆一个月的。让娘新鲜新鲜。兄弟，你

放心。到时候，我准把娘给你送回来······

王老太太前脚进屋，后脚红霞就抱着孩子从外面跟了进来。

红霞：姥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王老太太摆摆手。

王老太太：没有。姥姥现在身体好着呢。吃嘛嘛香。没事儿的。红霞，你抱着孩子玩

儿去吧。

王老太太屁股刚坐在炕上，就又站了起来。她向北墙上挂着的日历走去。她伸出右手撕

下一张日历来，拿在手里。又往远处移了移，眯起眼睛，念道：23号，星期······六

正巧，女儿从外面进来。就笑她，问她。

兰英：娘，怎么自己跟自己说话呢？说什么呢？

王老太太：没说什么。

王老太太两手一搓把这张日历搓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鸡鸣晨曦。天刚亮，兰英就下厨房做饭了。王老太太起得还早。她早已洗漱完毕，在院

子里扭起了秧歌。王老太太年轻时是村秧歌队的骨干。自从不上洼下地了，她就拾起了这个

营生，做为她晨练的主要项目。

兰英：娘，吃饭了。

兰英叫母亲吃饭。饭菜已经做得摆上桌子。玉米粥、馒头、煮鸡蛋。两个炒菜。一个土

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另外，还有一个韭菜花咸菜。这是老太太最爱吃的。

王老太太在饭桌旁坐下。她右边是兰英，左边是红霞，红霞还抱着孩子。文祥(姑爷)挨

着兰英，生子(外甥)挨着红霞。一家人坐定，王老太太先拿起两个鸡蛋来，放到姑爷面前。

王老太太：文祥，把它吃了。干建筑挺累的。

文祥很顺从地点了一下头。

红霞拿起一个鸡蛋在桌子上一磕一搓，把鸡蛋包开。她把鸡蛋青放到姥姥碗里，把鸡蛋

黄放到她面前 的一个小粥碗里用小勺捣着。

红霞：姥姥说得对。粥养人。你看，妞妞才喝了多少日子粥呀？胳膊、腿的都硬梆了。

兰英把包好的一个鸡蛋递给母亲。母亲吃着鸡蛋就着咸菜。吃完了，她就端起粥碗来喝

粥了。刚喝了几口，她又把粥碗放下了。

王老太太：生子，今天星期不上班，送我回去吧？

兰英(放下饭碗，有些在质问母亲)：早就想好了？

王老太太像是很聋。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生子(边吃边说)：姥姥，你才来了多少日子呀？就要走。

王老太太(吁了一口气)：来的日子不少了！我是上月23号来的，今天都24号了？

红霞把一勺蛋黄粥慢慢倒入女儿嘴里，再转一下身，正脸冲着王老太太。

红霞：姥姥，咱不管它日子不日子的，咱就不走了！

王老太太笑容可掬。

文祥(慢慢地放下饭碗，先忠厚地笑笑)：大娘，你在这里住着得着实。不能不落忍。这

里也是你的家呀！人们都说呢，人这一生都是双层父母。我不光是你的姑爷，也是你的儿子

呀？我也是应该养你老的。

王老太太：知道，知道。我知道。你说我吧。好几十年就生活在那个小村子里，好几十

年就住在那个小院子里，一直就没离开过。这乍不丁地一离开，还真想家······说心里话，

我真想我那重孙子——傲傲了。(她用手指一下红霞怀里的孩子)你说，妞妞才比傲傲大

几天呀，人家早会走了。那孩子腿笨，也不知道现在会走了没有？······

王老太太家那村在姑娘家这里看正西，村跟村就隔一个村，路不足十里，开车是一会儿

的事。它这个村南北着窄，东西着长。这个村的主要大街道就是这一条宽20米长长的东西

大街。王老太太的家在这个村的最西头，东西大街北面第一家。

生子在姥姥家大门口停下车。他下车第一眼就发现大门上锁着锁呢。不过，他还是给母

亲和姥姥开开了车门。王老太太让女儿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号码。她再接过手机，把它扣到耳

朵上，就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海：大姐呀？

王老太太：我不是你大姐。我是你娘。你现在在那儿呀？

海：啊，娘呀。我现在在天津。出来给厂子里搞维修。要再过两天才能回去。到时候我

去接你。

王老太太：不用了。我现在就在咱家大门口，只是“铁将军”把门，进不去。

海：啊，秀花不再家。是不是在街南对门打麻将的了？我给她打手机。

王老太太：不用了。让你大姐去找吧。她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既没有关掉，也没有

还给女儿，却又把它扣到耳朵上去。只是声音变小，语速变慢了。

王老太太：海 ，娘给你说，你记着，别忘了。干什么活儿都要小心，千万要注意安全，

不能伤着碰着的······

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媳妇，从街北的过道里出来。她们看见王老太太都喜出望外。她俩

快步来到老太太跟前，一左一右，俩人都用两手拉起老人的一只手，还微微地抖动着。

俩人：大娘，回来了？大娘，回来了？

王老太太(面向俩人微笑)：回来了！回来了！文文，丽丽。你们都歇班。玩玩儿吧。玩

玩儿吧。

俩人：大娘挺好的？大娘挺好的？

老人：挺好的。挺好的。

俩人：大娘，你走了不在家，我们可想你了！大娘，你走了不在家，我们可想你了！

老人：我也想你们呀？这不我回来了吗？你说，我这人不知怎的？在姑娘家住着呗，做

梦也净梦见咱家里的人？

俩人(异口同声)：大娘，你回来，我们可算找到救星了！

老人(嗔怪)：这俩傻孩子。云里雾里说什么呢？

文文把嘴凑到老人的左耳朵上。

文文(小声)：大娘，不管怎么说，这回你也得上我家去。

老人点了一下头。

丽丽把嘴凑到老人的右耳朵上。

丽丽(小声)：大娘，不管怎么说，这回也得上我家去。

老人又点了一下头。

王老太太(看着俩人)：这么着吧，文文你先说，有什么事儿？

文文：大娘，我想让你过去劝劝俺家那老公公。

王老太太：你家老公公怎么了？又耍牛脾气呢？

文文(笑着)：可不是。人家整天价耷拉着脸，没有笑模样。礅呀·摔的。这不，把俺婆

婆气的住姑娘家的了。

王老太太：你们惹着他了？

文文：就是为住房的事。大娘你知道，我们盖新房西头那一间往外跨了2米。装修的时

候把这一间打了隔断。外面盘了个锅台，里面盘了条炕。往里搬的时候，我是问公公婆婆了：

他(她)们想睡床，还是想睡炕？就为这······大娘，我想了半天了。在咱这里只有你能劝

他。别人劝他，他也不听。

王老太太点着头。

王老太太：丽丽你说，有什么事？

丽丽：大娘，我想让你过去说说俺家那婆婆。

王老太太；你家那婆婆怎么啦？他不会耍脾气吧？

丽丽：不会，不会。俺家那婆婆主要是心病。自从这次闹痢疾好了，她就光寻思着身

子骨怎么也不行了。张嘴闭嘴光说累，哼呀嗨的。。就光在炕上躺着，也不出屋，也不下炕。你说现在人们都穿上短裤短褂了。她还穿着马夹呢。还老盖着被子。不管早餐、晚餐，就光吃半碗粥半碗饭的。你说给她煮两个鸡蛋吧，她说消化不了······大娘，你说，老这样哪能行呢？吃不了，动不了的。大娘，我想了半天了，在咱这里也只有你能说说她，别人说她，她也不听。

王老太太点着头。

王老太太(想了想)：文文，丽丽，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就过去。我走了这么长时

间了，也挺想他(她)们的。王老太太给文文、丽丽交待完毕，才让兰英去街南对门找秀花的。

文文、丽丽俩人都说去给找，老太太婉言谢绝了。

两个在门口玩耍的小孩，听说有人要去这家人家家里找人，撒腿就跑进院子，并一直向这家的正房屋里跑。边跑还边嚷：老奶奶回来啦！老奶奶回来啦！

秀花还真在这家，。她还真在这家的客厅里和人们打麻将呢。一个牌友用胳膊碰了一下秀花。

牌友：你婆婆回来了。

秀花(眼盯着麻将桌，声音很小)：回来回来呗。她家那小子不在家，我不伺候她。

兰英进了屋，秀花看见她，也还是先发出一张牌“西风”。

秀花：大姐，我想给你打电话没打呢。我胃口不好，老吃不了东西。我想明天去医院输液呢。也不知道娘自己在家呆着行不行？

兰英：事儿没事儿。娘自己能伺候自己。只是娘这么大岁数了，她自己在家里呆着，我不放心。你去医院输液呢，娘就别添乱了，回去吧！

兰英扭身往外走了。

秀花(看着兰英的背影，屁股不抬)：大姐，回来了，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呀？

众牌友哄笑。几乎异口同声：好打麻将的冷待客呀？！

王老太太来到文文家。她进了院子就冲屋里喊上了。

王老太太：老二呀，在家里干什么呢？在屋里“吹猪”呢？

文文的公公(在屋里就答了话 )：没有呀，没有呀。

文文的公公听得出是王老太太的声音，他就赶紧出来了。他扶着她走进了他的房间。他让她坐在床上，又忙着倒上一杯水，递到她的手里，还陪着笑脸。

文文的公公：老嫂子 ，你歇歇，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儿数落我，也好有劲呀？！

文文的公公找凳子坐下。

王老太太喝了两口水，又环视了一下屋子。

王老太太：老二呀，你够享福的。好屋住着，好床睡着。

文文的公公：享什么福呀？都快气死人了！

王老太太：有福不享，生什么气呀？

文文的公公：老嫂子，你不知道，净攥着拳头的让你猜呀！你说，这往新房里搬吧：他们明明心里想让我们住隔断那屋，还问我们是睡床，是睡炕？就这么攥着拳头的让你猜呀？······我不猜，我不上他们那当。我说：我不睡炕。睡炕上火。我睡床。我不爱住小屋，我爱住大屋；我不爱住黑屋，我爱住亮屋。

王老太太：老二呀，干什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呀？让我说，这事有这么个理儿。孩子们问咱睡床、还是睡炕？：他们是征求咱的意见，是尊重咱，是孝顺咱。我说你这是遇上孝顺的了。要是碰上不孝顺的：把铺盖卷搬进来，就给你在炕上一扔。你爱住不住，爱睡不睡。我看你也是直了鼻子，没辙了。兄弟，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文文的公公(用手挠头)：按说是有这么个理儿。······老嫂子，照你这么说，我就不那么生气了。

王老太太：生什么气呀？你要睡床，人家让你睡。你要住大屋、亮屋，人家都依你。你生那门子气呀？兄弟，咱现在都七十八老的了。得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树叶得落的树底下不是？往后，要是有个灾呀病的，这擦屎擦尿的指着谁呢？这打幡抱罐养老送终的，不得指着小子、媳妇？咱也要为孩子们想想。孩子们整天打工受累的也不容易。别说没有什么地方办得不对，就是有什么地方办得不对，咱也要高抬贵手。放他们一码。不能动不动就蹾盘子摔碗打狗撵鸡的。干什么呢？兄弟，说来说去，这往后咱就是不能跟孩子们置气。咱要找乐儿。

文文的公公：老嫂子，你说得对。往后我不跟他们置气了，个人找乐儿。

王老太太：兄弟，你这么说我就满意了······我走了。

文文的公公：走吧，老嫂子。往后你别过来了。我过去看你。

王老太太：好哇！我盼着你天天给我请安呢？

王老太太来到丽丽家。她悄没声地走进院子开开了屋门。她悄没声地走进屋里开开了截山门。她走进了丽丽的婆婆的房间。她看见她闭着眼盖着被子在炕上躺着，就在炕沿边上坐下来，往里探着身子，小声叫她的名字。

王老太太：素珍。

素珍睁眼坐起来。他没有睡实，只是闭眼躺着。

素珍：老嫂子呀。你进来我都没听见。

王老太太：素珍，不晌不夜的怎么盖着大被子躺着呢？

素珍：老嫂子，你不知道。我累得慌。浑身跟散了骨头架子一样，躺在炕上就不想起来，老想躺着······再加上我这胃口也不好了。吃什么也消化不了，没有觉饿的时候。现在这一天三顿饭，也吃不了以前一顿饭的饭。唉！就是不行了！

王老太太：没事儿的。你不能老躺着。老躺着也会累的。越累你就越不想起来了。人是活物，是要活动的。素珍，我今天过来不光是来串门看看你的。也是来劝你让你活动活动的。素珍，咱俩在这屋里扭回秧歌吧！

素珍：我扭不了了。

王老太太；扭得了！想当初在村秧歌队里数咱俩扭得好看，扭得花哨了。再说这年龄，咱俩一个属相，你比我小着一轮呢。你说，我这82岁的老嫂子扭得了？你这70岁的小妹扭不了？扭一回，我保你觉得不那么累了；扭一回，我保你到中午能多吃半个馒头。今天，咱俩就在这屋里转着圈的扭，我在前，你在后。素珍，你下炕，咱俩就在这屋里转着圈地扭一回。

在王老太太的鼓励和催促下，素珍穿鞋下炕。她跟着她在屋里转着圈的扭起了秧歌。扭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问她。

王老太太：素珍，你觉得怎么样？

素珍；我觉得不那么累了。

扭了一会儿，她又回过头来问她。

王老太太：素珍，你觉得怎么样？

素珍：我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了。

再扭一会儿，她又回过头来问她。

王老太太：素珍，你觉得怎么样？

素珍：我觉得有点儿饿了。

王老太太：好！咱不扭了。她扶着她坐在炕上，素珍，你歇歇，别动，我走了。

旁白：从丽丽家出来，我心里是轻松的、是高兴的。两个年轻媳妇委托我办的事，我都给她们办妥了。心里不免有些成就感。不过，在心里我也清楚地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证明什么？只是这些老弟弟、妹妹们相信我，认可我。爱听我的。凡事他们都给我个面子罢了。

兰英(看着母亲试探)：娘，秀花胃口不好，想输液呢。咱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添乱了。

见母亲不说什么，她就开始催促了。

兰英：娘，上车吧！咱回去啦！

王老太太：回去？都到家了，我还没看我那重孙子呢？

兰英；好！去看你那重孙子！

兰英搀起母亲，叫着生子，拐进了这里街北的第一条胡同。走进了这条胡同里右边的第二个大门口。这就是老太太孙子的家。

孙子媳妇倩倩在院子里洗衣服。见他们进来，她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胡乱地在身上擦把手，跑过去搀起奶奶。

倩倩：奶奶回来了？

王老太太：我来看我那重孙子啦！……哎，孩子呢？

倩倩：在屋里睡觉呢！奶奶，你还不知道吧？你那重孙子傲傲会走了！

王老太太：好，好！

说着话，她们走进了东里间屋倩倩的卧室。屋里的摆设挺合理。挨东墙南头是一个电脑桌，挨着是一个小梳妆台，在北面是一个8开门的组合立柜，正好占满了一面墙。床放在了两面贴墙的西北角。它和组合立柜之间还有1米的空呢。小傲傲就头朝东睡在床上，睡得很香。王老太太进屋就坐在了床上，看起了重孙子。兰英和生子都围着小傲傲坐在了床东头，看小傲傲。

王老太太(夸赞)：你说这孩子长得，这个眉毛、这个眼、这个鼻子、这个嘴，那儿那儿长得多是地方呀？！

兰英：谁家的重孙子呀？

王老太太看着重孙子，乐着，笑着。她用两手分别去攥孩子两条小胳膊和两条小腿。攥完了，她又张开右手，从头往脚一乍一乍地去乍孩子的身高。乍完了，她更是夸赞不止。

王老太太；长得不矬了，不矬了！

王老太太从裤子兜里掏出一张1百元的红钞，掖到重孙子的小枕头底下，还用手摁着。

王老太太：倩倩，这钱给孩子卖点儿吃的吧。

倩倩：奶奶，我们是应该给你钱的。哪能要你的钱呢？

王老太太：我的钱怎么了？不能花呀？倩倩，我要钱没用，在哪里也是花不着钱的。这钱还是你爸爸给我的呢！我给你就要，你要不要，奶奶就真生气了。

倩倩：奶奶，你说你让我怎么着吧？

王老太太：怎么也不怎么着，奶奶给，要就行了。

奶奶真心给，倩倩心里不想要，嘴也懒地说不要了，王老太太就如释重负了。她站起身来了。

王老太太：兰英，让倩倩忙。咱回去吧？

倩倩：奶奶，怎么刚回来就走呢？

兰英(赶紧答话)：你妈想输液呢！

倩倩：她怎么了？

兰英：说是胃口不好。

倩倩：啊······

倩倩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她一手拽住奶奶，一手拽住姑姑。

倩倩：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兰英：倩倩，你奶奶人家是说一不二的。她想回就让她回吧！你生子哥今天上午还得送你嫂子回娘家呢！

生子给姥姥打开车门。王老太太不上车，看着自家锁着的大门却愣住了。

兰英(催她)；娘，上车吧！

王老太太坐到车里。

车拐弯、掉头了，开动了。路旁的房屋、树木在车后掠过。王老太太看着前方，突然，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老太太；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才把爷制住。

兰英(嗔怪)：人家谁说不养你了？

王老太太(确认)：量他们也不敢！

特写：车开出了村子，行驶在回姑娘家的路上。王老太太仍旧看着前方，前方。画面由清晰变得模糊。

渐隐。

这是2012年吧，看电视受方琼和程程的鼓动，我给【【村里这点事】】学着写的一个小故事。请看到这里的老师们教诲一二，谢谢！

沧州市献县南河头乡郭尖庄村

魏

素

英

电话             1 8 7 3 2 7 3 8 0 7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