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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记事[2015/3/16 17:57:28|by:hhfbg] 
| 掐指一算，七个年头了，那是08年刚进农历二月，我与春华表弟等算上老板六个人，已经落脚在大西北包头地区来打工了。这里大概离西南方向的包头市区几十里，是一个规模不算大的企业，厂房简陋，机器设备不复杂，他们生产“围墙”，就是三角铁橛子再圈上铁蒺藜网，一位喷漆的工人说是给草原上养殖户做的。那位工人还问我是来“搞什么”，至于具体做什么，其实我当时还真的说不上来。 我们老板姓马，离我村有五里地，是个个子矮矮的驼背中年人，干体力活是弱者，做买卖有几分聪明，这几年干玻璃钢挣了些钱，人很机灵，心眼活，雇佣工人从不固定，有活就现找人没活就歇着。这次来大西北就是一个巧合把我给引来了。那天是本村住东头的春华表弟邀我的，问我去不去包头打工，不用技术，说玻璃钢这活我一看就懂。时间呢也不长，十来天，不但能挣点儿钱，还能体验一下“走西口”味道。他的话还真的就打动了我，因为对于祖国的大西北风貌，闷念已久，特别是包头，那是祖国60年代的钢城，一首“草原晨曲”我们这一代传唱了多少年，优美的词曲在心中从未遗忘掉，那种神秘感积蓄已久，至于去挣钱还真不是唯一的目的。其实玻璃钢这个手工活，特“埋汰”，虽然不累，但却腻歪人，味儿得很，石棉布蘸上迅速反应的化工料能熏得你掉眼泪，我知道这活的不容易。不过在这里的活还真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是用几层泡过药的石棉布糊在一块长方形的“泡沫”料上，再染上色，体积不大，像个实体小桌子，但因为是工艺品，要求却是极其严格。记得干了有半个月了，那天厂方的老板突然不让干了，为什么，我们的老板也不说，他们之间好像在斗智，几个人只能在私下里猜。光吃饭不干活，清闲的几个人守着一个小生铁罐炉子瞎扯，这间警卫室紧挨着厂子大门口，我们一来住，警卫的老头就挪了屋。有时候睡觉前我一人出屋来，看天上的星星，就像在家里一样，过会儿就有一架飞机在高空眨着红绿灯光往西飞去，我就无聊的看方向胡乱判断：这架应是飞往乌鲁木齐的，那架应是飞往拉萨的。在白天里，即使风小，也是黄沙遍野沙尘暴天气，厂子的大门口冲正西，门口就挨着一条柏油路，是向北通往白音格勒的，路面不太平整，隔会儿或许就有一辆翻斗汽车颠颠簸簸的开过，路两边没有什么大棵植物，光秃秃的，远处的沟坡上却有稀稀落落的白杨树，树身高大，上面挂着一串串晃晃悠悠无声的“风铃”，我问当地人“怎么没有草原”，他们笑说：几十年前脚下就是，现在还得往北走200里路呢。至于包钢，要去得打车，那又不是旅游区，去干什么？他们不解，是啊，没有一种情结，怎会理解这怪怪的想法。 自落了脚，吃的饭很差，马老板倡导“勤俭节约”，从公路那面的小食堂，买来当地面粉蒸的发粘的馒头和榨菜，有一天老板用铝锅煮粉条肉，不放酱油光搁盐，贾象村刘师傅说这还不如当年挑大河的饭食。马老板只是笑，说艰苦的日子不会长。过了几天，我们终于猜透了停工的秘密，原来是这里的老板占用了我们老板的一部分资金，活做得差不多了，人家那老板却楞说质量有问题，不合格，我们老板据理力争，但无奈于在人家地皮上，要钱，就是不给，看来事情很复杂。我们以为这是叫人骗了，气的马老板要将所有干完的产品用钢钻打上透气孔，进行报复性破坏，经大家劝说，才忍了下来。 走到这一步好像马老板很愚笨，但听警卫老头透露，他们老板之间早有交往，07年马老板给这里做了一个盛盐酸的玻璃钢罐，结果漏了，人家损失了一二十万。可那老板找到马老板家里去竟没有说这件事，而是答应以继续合作为诱饵，也是由于马老板业务不多，找活干心切，弄到这一步，给骗到大西北来了。 那一天下午，马老板突然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回到呼和浩特了，叫我们第二天清晨马上撤离回家，说他是不能回来了。 我们知道马老板认头吃亏了，可马老板还怕这里不放我们走，所以叫我们设方“逃”，其实没看出这里扣留我们的意思和举动，不过总是有些后怕，第二天早晨，春华表弟谎称去买饭向门卫老头要来了大门钥匙，几人拖着铺盖，悄悄地翻过门口的公路，那边是一个村庄，那里有个小出租车站，大家上了出租车，还算一路顺风，中午我们和马老板在乌鲁木齐火车站会了面，马老板笑呵呵的，说赔钱是小事，回来就好！然后几人坐上火车返回了天津，凹凹凸凸像狼牙一样的大青山脉，远远地被我们甩掉了，回到家的时候，麦苗绿绿的，家乡的春意已经很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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