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爱迪生的故事》,看到儿时的爱迪生孵鸡的片段,让人噗嗤就笑出声来。其实,我小时也曾孵过鸡,而且还真孵出来了。
七八岁那年的春天,我刚放学回家,就看到母亲脸色非常难看,她说咱家那只最“做活”的洋鸡下了软鸡蛋,让我去找点鸡蛋皮来喂鸡。我拿起口袋出门向南跑,村南有一户人家是专门做孵鸡生意的,他家门外的大坑旁常常有鸡蛋皮。
走到那个大坑旁,看到有一些碎鸡蛋皮,我捡了好长时间,口袋依然瘪瘪的,这样回家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我壮着胆子走进孵鸡人家的小院,掀开厚重的门帘向里张望。一位叔叔迎着我走出来,我忘记了当时说了些什么,反正叔叔带我走进一间暖烘烘的屋子里,只见一排高高的架子直抵屋顶,每一层架子上都铺着炕席,其中一层上面,很多蛋壳中站着几只小鸡。叔叔把小鸡一一拿到大箩筐里,把鸡蛋壳往我的口袋里装。我看到一个蛋壳里,有小鸡的嘴还露在外面,忙说:“这里面还有小鸡。”叔叔说:“出不来了。”便一齐倒入了我的口袋中。
我没敢翻过大坑回家,而是选择了村南宽敞的大路。怕的是跳上蹦下时把那只还未出壳的小鸡摔坏了。然而,没有走出多远,口袋中的小鸡就“叽叽”地叫了起来,偏巧路边遇到了一个陌生的老头,他拦住我问:“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我把口袋放在地上,用手小心地向下压了一下,打开口说:“是鸡蛋皮儿。”
“我听到有小鸡的叫声。”老头不依不饶。“有吗?我没听到。”我装模作样地说。那只小鸡还真是配合我,不再叫了。我提起口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十几步,离开老头有一小段距离后,就一口气跑回家。
走进堂屋,顾不得说话,把鸡蛋壳哗啦啦倒出来。母亲放下手中的活,吃惊地走过来。当我找出那只露着尖尖小嘴的蛋壳时,母亲高兴地吩咐我快找些棉絮来!
母亲用棉絮把那只未出壳的小鸡包好,又掀开炕席,把小鸡放在离锅台最近的炕头上。母亲说那地方最暖和,若是太冷了小鸡就会冻死的。我趴在炕沿上写作业,眼睛不时地朝炕头看,脑子里想像着小鸡的样子。那只还未出壳的小鸡大概正舒舒服服地睡觉呢!
匆匆吃过晚饭,我喊着困了想睡觉。其实,我心里还是想着那只小鸡,因为只有睡觉才能把它从炕头上转移出来,这样我才能拿着它,摸一摸它。母亲全然不知我想法,一心想着为小鸡找个更暖和一些的地方。我说我的心口窝最暖和。母亲为我铺好被子,我很快脱衣躺好,母亲已经去掉了包着小鸡的棉絮,我把小鸡捧在手心里,放在了胸前。小鸡竟然“叽叽”地叫了两声,母亲说千万别压了它。我一手捧着小鸡,一手支着被子,让小鸡既暖和又不至于闷死。就这样,我一直坚持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眼,我的手中居然是空空的,小鸡呢?被我压死了吗?我赶紧掀开被子来找,母亲笑着说:“在这里呢!”母亲的手里居然站着一只黄绒绒的小鸡,原来那只小鸡已经脱壳而出了。
后来,那只小鸡真的长大了,至于长成了公鸡还是母鸡我已经记不得了……
衡水市饶阳县宋建丽讲述
刘雅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