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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树下听说书 在我的少年时代,记忆最深的,莫过于家乡的那棵古槐了。在我的家门口的不远处,有一棵老槐树,不知历经多少春来秋往,朝代更替,即使村中再年长的人,也说不上一点来历,只说打记事起就是这么粗。粗的一个人抱不住,枝繁叶茂,浓绿如云。将近开花之时,我们争着采槐米,槐米可以入药,收起来放在房顶晒干便可卖掉。所得的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如连环画、糖果等。
我们经常在老槐树下听故事。那时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天天坐在槐树下闲聊。我们放了学,不约而同地来到老槐树下,围着他们,让他们讲故事。有位大爷,故事还真不少,看戏看得多,说出的戏文一字不落,一套一套的,我清楚记得他给我们讲朱元璋:“朱洪武坐南京风调雨顺,普天下干戈息黎民安康,文凭着刘伯温神机妙算,武仗着老徐达定国安邦,常遇春胡大海两员上将……”讲得头头是道。在老槐树下,听过武松打虎,听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听过瓦岗寨的罗成程咬金……古代的英雄好汉成了我们心中的偶像,伴随着我们成长。 记得祖母常念叨的童谣:“槐树槐,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这棵老槐树下虽没有搭过戏台,却也成了当时村里的活动大舞台。村里社员大会在老槐树下召开;生产队上工,也在这里集中。老槐树上面挂一口铁钟,钟声一响,社员们纷纷从家中走到老槐树下,等待队长指派农活儿,老槐树下成了生产队的活动中心。人们在老槐树下聚集成了习惯,住在老槐树附近的人,无论春夏还是秋冬,除刮风下雨外,吃饭时不约而同都端碗出来,聚在槐树下,谈天说地,谈古论今,饭量大的甚至一下拿几个窝头,生怕回家添饭少听了谈论的内容。尤其在炎热的三伏天,家里热得不能睡,每人拿一蒲扇,坐在槐树下,谈论国家大事或家庭琐事,东家长西家短,村里的新闻,在这里最先知道,在这里热议,也会在这里及时发布传播,这里仿佛是全村的信息中心。 每到夏天,往往来两位要饭的盲人,坐在大槐树底下。吃饭时,淳朴厚道的乡亲们这个端碗饭,那个给个窝头。晚上吃完了饭,在大槐树下给大家说书,河南坠子的韵调,一个说唱字正腔圆,一个拉弦绵远悠扬,两人一住就是两个来月。夏夜既乘凉又听书,成了乡亲们最大的精神享受。吃了晚饭,一人拿个小凳来到老槐树底下,此时黑压压一大片,说书的说到情节紧张时场内鸦雀无声;说到伤心处,乡亲们跟着悲伤叹息;说到恶人时,大家咬牙切齿。故事情节节外生枝,生动曲折,环环相扣,引人入胜。每晚最后总要留个悬念,当人们急于知道下文时,说书人一句:“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明天晚上接着说。”散了场回家的路上,都还在谈论故事情节,猜测着明天晚上的内容。那时的听书,吸引力不亚于现在的电视连续剧。一个个夏夜,我听过《王其卖豆腐》《岳飞庙》《罗成卖绒线》《麻风女邱丽玉》等,慨叹民间文学的艺术魅力,塑造了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物,演绎了一场场悲欢离合,弘扬了正义与美德,鞭笞了丑陋邪恶。老槐树下听书,受益终生. 如今,生产队已经成为历史,常在槐树下讲故事的老人也早已作古,家家有了电扇空调,没有人在老槐树下乘凉了。老槐树下静悄悄的,“门前冷落车马稀”,已经没有人再来了。再看老槐树,枝干已空洞,上面的枯枝摇摇欲坠,小嫩枝在树皮上倔强地生长着。老槐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寂寞地苦熬着岁月…… 农民互联网网友 刘景文 请作者提供详细地址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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