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盼,或是不盼,春节每年都会来;你过,或是不过,春节同样都会过去。就这样,年复一年,春节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虽然你不可能记忆每个春节的细节,但是总有某个春节里发生的某件事情,产生的某种情结,感触的某个瞬间,让你难以忘怀。
眼下,就在许多人还沉浸在2013蛇年春节的喜庆当中时,有一部分人已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在这些人的心里,那个时刻虽然渐行渐远,但却无法忘却——
妈妈不在家 没有新裤穿
乐亭县石桥头村杨艳环:
9岁那年春节前,姥姥病了。
妈妈带着两个没上学的妹妹住在姥姥家照顾她,一走就是一个月。春节眼看就到了,新衣服还没有着落。我和姐姐开始着急,和爸爸要新衣服。爸爸说:“等你妈回来再买,还来得及。”
已经大年二十九了,爸爸去了姥姥家接妈和妹妹。姥姥病得很严重,身边离不开人,爸爸带回了两个妹妹,还有妈给我们做的每人一双黑色条绒布的新棉鞋。看着我们仍然哭喊着要新衣服,爸爸答应第二天就去买,一定让我们在初一拜年时穿上新衣服。
大年三十,集市很热闹。爸爸去集上时间不长,就抱着几件颜色不同的上衣回家来了,他把衣服往炕上一散,让我们挑自己能穿的。我挑了一件红色的外罩,不是很合适,但毕竟是新衣服,尤其有两个能装糖果的口袋,很高兴。小妹穿上了一件很大的褂子,也喜滋滋地扭来扭去。
中午,爸爸给我们做的高粱米加红小豆的塌锅米饭,炖的肉不多,但是放了很多粉条。我们个个吃得狼吞虎咽。那时候,也就是过年才能吃上炖肉这样的美味。晚上一群孩子齐动手包饺子,在我们手下诞生的形形色色的饺子,煮的时候破了不少。爸爸说:“除夕煮碎的饺子不能叫破了,叫正了。预示以后多挣钱有好运。”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笑成一团。
初一去给长辈们拜年,我收到了很多糖果。我到现在还认为是因为我穿着旧裤子,妈妈没在家,大家可怜我的缘故。初八妈妈回家了,给我们每人带回来一条二舅妈给做的新裤子。我当时穿上就去了大街上显摆。
那个妈妈不在家的春节,记忆忧新。
摔破面盆 大病一场
衡水市饶阳县冯俊云:
说到过年,心里总有些许触动。
童年的时候,家里不富裕,那时1毛钱10块糖,也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我们兄弟多,买糖吃那就是当时最快乐的事情了,糖也成了奢侈品。
记得在我10岁时,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这天母亲端着家里仅有的面盆出来洒水,邻居大姨喊母亲作伴去商店给孩子们买糖,再买些别的年货。母亲一听,就把盆给了我,让我拿回家。我当然高兴了,因为要吃到糖了,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对糖的迷恋远远赛过别的,所以,边走边高兴地喊着姐姐,高兴过头,一过门槛我被绊了一脚,盆出了手,摔破了。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哭了。母亲回来一看,果然很生气,还要打我,父亲赶忙拦住了:“一个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说说就行了。”就这样逃过一劫。虽然没有挨打,但我的心里好愧疚,那天一天没有吃饭,第二天没有起床。姐姐一摸我额头,发现我发烧了,赶紧叫来母亲。
那年春节,我病了好几天,急坏了他们。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时一个面盆都买不起,看看现在的条件,别说一个,哪家过日子不是十个八个的盆盆碗碗的。还是党的政策好呀,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1967年,过年吃忆苦饭
永年县南卷村张志军:
这是咋回事?什么是忆苦饭?且听我慢慢道来。
1967年,我已8岁,那时生产队正时兴,也是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的年代,破四旧,立四新,非常流行。那时候过春节,过的是革命化的春节,说话行动无不带着浓厚的革命味儿,就连大年五更也不让起来,不让燃放鞭炮,不让给那些长辈们拜年,如果被放哨的民兵发现,谁给谁拜了年,那非得拉到大队部批斗一番。
那么,那年的大年初一怎么过呢?大年初一早上,大队喇叭便唱起了忆苦思甜的歌曲。歌词如今还能记起几句:“天上布满星,月月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怨伸……”歌曲放过一遍后,大队支书便开始广播:“社员们注意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要破四旧,立四新,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为了让我们永远记住旧社会地主给我们带来的苦难,今天我们全村社员必须集中到各个生产队,中午吃忆苦思甜饭。”然后,又开始播放歌曲。紧接着,各队社员纷纷出动,集中到各个小队部,忙着准备做忆苦思甜饭。生产队早已挑选厨师,他们忙着垒大锅,找柴火,剁菜,和面。
这忆苦思甜的饭是什么原料构成的?顾名思义:既然忆苦,那就不可能是白面馒头了。呵呵,那时候的原料:米糠,还有冬天储藏白菜没人要的菜帮子,经过厨师的加工,团在一起,大锅一蒸,熟了,然后队长清点每家人口,看看还有哪家没到齐的,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那时候,我跟着大人觉着稀罕,吃大锅饭更是新鲜,于是还争着要吃呢。可到了嘴里,又粗还不是滋味,哪能咽得下去啊。小孩子这样,大人们也不爱吃,可为了表示痛恨旧社会老地主的决心,只好硬着头皮咽下去。
现在回忆起来,那年春节忆苦饭那难闻难吃的滋味依然在心间。
40年前,吃了顿野兔山猫肉
平山县南甸镇刘会强:
记得那年我才8岁,家里当时穷得连锅也快揭不开了。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吃过白面,就连玉米面窝窝也是少得可怜,整天只能吃高粱面与菜叶充饥。
那年春节前的晚上,看着父亲唉声叹气的样子,我就知道家里过年还是吃不上猪肉,尽管那时候一斤猪肉才两角钱。最难过的是母亲,因为春节前好多天她就答应了让我们春节吃上肉,但眼看着明天就是春节了,家里连点肉腥味都闻不到。晚上,父亲和母亲絮叨着明天的年可咋过,俩人不断地唉声叹气,我与弟弟妹妹听着听着就饿着肚子进入了梦乡。深更半夜的时候,我听到父亲起炕出了院门。听着父亲走远的脚步声,我的肚子咕咕叫着,晚上吃的那点菜叶稀粥已经消耗殆尽了。凌晨4点左右,弟弟妹妹们也被饿醒了,我们就那么无奈地躺着。天微亮,我们兄妹几个刚刚下炕,就看到父亲从外边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里,手里还提着一只野山猫和一只野兔子。原来,父亲后半夜是到村外的山坡上下套子去了,凌晨的时候,就逮到了这些野味。
看到我们起炕了,父亲也顾不得身上的一身寒气,就催促着母亲烧开水,然后他开始忙着屠宰收拾这些野味。还不到早晨8点,浓香的肉味就在屋子里四散开来,我们兄妹垂涎欲滴,还没等肉熟透,父亲就从大锅里捞上一小块让我们分着吃。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父母眼里竟然闪着晶莹的泪光。
回味着野兔山猫肉的香味,40年前那个清贫的春节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忙着过年 孩子烫伤
邢台市内丘县姚素杰:
说起新年就想起大红灯笼高高挂,春联张贴喜庆来。穿新衣放鞭炮,家家团圆开言笑。在中国,新年一直是欢乐喜庆的象征,然而2009年的春节,我们家大年初二就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着实让我们全家紧张和后怕。
大年初一,我们这里一般不走亲戚。四五点钟吃完早点,到辈大的人家里去拜年。然后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不许干活哦!
初二,结婚的女子带着老公孩子回娘家拜年去。我也不例外,那日我和老公带着4周岁的孩子也回了娘家。到娘家时已经中午,因为我的工作原因,每年都是姐妹们和爸妈一起做好饭摆好桌子等我们。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所以下午包饺子的时候我很积极,就把看孩子的任务交给了老公。
我们母女在客厅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谈论着我们感兴趣的话题。大概4点多钟的时候,听到孩子喊渴,老公倒了杯水放在了饭厅里的桌子上,不大一会儿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我们几个急忙走过去,原来孩子急着喝水,不小心把一杯开水倒在了脖子里。情急之下,老公解开孩子脖子里的纽扣就用手去搓。我急急阻拦,唤妹妹拿来酱油。此时,孩子脖子下烫得起泡的地方已被他爸搓掉了一层皮,露出一片嫩嫩的鲜红的肉。心疼得我一边给孩子擦酱油,一边埋怨他不好好看孩子,什么也不懂,将孩子的伤口搓掉一层皮。其实他那会儿也心疼,只是他也不知怎么办了。
简单处理过后,赶紧穿好衣服,带孩子到了医院。医生看了看说:“没啥大事,拿点碘酒擦擦就行了。”这时我们才稍微放了心。
看起来干啥事都不能粗心大意啊。尤其是过年,千万不能在喜庆之中忽略了孩子们的安全。
七嘴八舌
宁波市古林镇杨黎明:记得有一年,临近过年不久的一天,母亲去割柴草去了,我们几个孩子又在上学,家里没人在家。因此,就被人乘机把我们家几只准备过年卖的鸡,全部偷走了。待母亲回来发现后,只有伤心地大哭一场。后来,母亲还是通过东挪西凑,给我们弄齐了买布料的钱,才没让我们过年扫兴。
网友银河遗石: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以3年经济困难时期为例;物资匮乏可以说到了极点,但人们仍按传统惯例过年。记得当时我家共有人口5人,那一年的全部年货是从生产队分回的每人2.5市斤猪肉,和自家饲养宰杀的一个兔子和一只鸡。东西虽少还须待客,但我认为年过的还是有意思。
平山县南甸镇翟玉龙:记得那年我才23岁,腊月里刚刚结婚。那个小年夜,在村子里就喝了不少酒了,后来禁不住结拜兄弟的盛情之邀,就到他邻村的未来岳父家去拜年,而正是这次大吃二喝,险些让我冻死在玉米秸里。
回忆里的春节是一种无法忘却的记忆。今年的春节朋友们又遇到了哪些让人感怀的事情?请关注下期特别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