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光市洛城街道南范村菜农范永华在自家大棚内采摘黄瓜。

范永华将黄瓜细心包装好,卖给蔬菜收购商。

　　“菜贱伤农”“菜贵伤民”一直是市民们关注的话题,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菜农在种菜过程中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春节临近,“躁动不安”的蔬菜价格直接影响着市民餐桌上的成本,那么,蔬菜从田间地头到市民菜篮子里会经历一个什么样的过程?价格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动?1月22日、23日,记者来到“菜乡”寿光,见证了黄瓜从田间地头到潍坊菜市场的全过程。

　　种植

　　侍弄黄瓜就像照料孩子一样

　　寿光市洛城街道南范村菜农范永华夫妇从前年开始种植黄瓜,目前,总共种植了三个大棚的黄瓜。范永华说,从黄瓜种植到落蔓5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就像照顾孩子一样,对黄瓜每个生产阶段都悉心呵护,只盼着有个好收成。

　　范永华告诉记者,在大棚种植蔬菜要比室外种植费心得多,从种植前的翻地、分畦、选种、育苗、定植、断根,到控制结瓜节位都要事事留心,处处在意,其中给蔬菜喷药是最重要的环节。“大棚内的空气不流通,如果一棵黄瓜苗得了‘病’,很快就会传染给其它黄瓜苗,因此必须非常小心谨慎,否则一季黄瓜就全完了。大棚黄瓜的确价格高一些,不过需要像对待孩子一样‘伺候’它们,它们才能更好地生长,也才能保证产量。”范永华说。

　　除此之外,冬天卷放草苫子也是菜农每天必须进行的体力劳动。一个长70米,宽13米的大棚上面有四五十个草苫子,每个重100多斤,如果人工每天将这些草苫子掀起来,就得用将近1个小时的时间。好在现在百分之九十的大棚都安装了电动卷帘机,只要一按电钮,几十个草苫子在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卷起来了。

　　在谈起批发黄瓜价格时,多位菜农表示今年的黄瓜价格总体不如去年。去年年前这个时候黄瓜能卖到四五元钱一斤,今年只卖到3元钱左右一斤。“去年黄瓜上市的时候,才六七毛钱一斤,天气转冷气温下降,再加上雨雪天气,黄瓜的价格才涨上去。一个星期之前,黄瓜的价格涨到了3块钱左右一斤,到现在价格变化不大。”范永华说。

　　采摘

　　黄瓜上有点泥都得小心剔除

　　22日上午,雨雪天后,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但气温仍很低。范永华夫妇来到自家大棚,开始了一天的黄瓜采摘工作。当天他们要摘一批黄瓜,卖到村头的蔬菜收购商手里。

　　上午7时许,记者走进范永华家的蔬菜大棚,由于大棚内外温差较大,一层雾气瞬间遮住了记者的相机镜头和眼镜。与棚外干枯的树枝、野草相比,大棚里面一派生机。黄瓜的枝蔓“抓”着垂下来的绳子向上昂着头,绿油油的叶子上挂着水珠。此时虽然过了生产高峰期,但瓜蔓上仍挂着大小不一的黄瓜,朵朵小黄花为黄瓜的生长鼓足了劲儿。

　　大棚里气温可达20℃,范永华夫妇都穿着单衣在采摘黄瓜,时不时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记者看到,范永华边走边查看黄瓜的个头,再用手掂一下分量,只有长够了“身量”的黄瓜他才采摘下来。他们把采摘下来的黄瓜摆放在左胳膊上,摆满约20根后,再一根根地放到地头的大筐里。有一根黄瓜上沾了点泥土,范永华细心地把泥土剔掉,收拾干净才整齐地放进筐中。“种啥都不容易,最近黄瓜价格高,品相好的更能卖个好价钱。”范永华说,他和妻子从上午7时就开始采摘黄瓜,由于现在黄瓜生长比较慢,两天才采摘一次。为了保证黄瓜的分量和新鲜度,有的菜农从早上5时就开始采摘了。

　　“为什么要把黄瓜摆在胳膊上,而不用菜篮子?”听到记者询问,范永华的妻子说,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方便采摘,黄瓜表面上的小刺不被抹掉,这样看上去比较新鲜。“把黄瓜摆放在胳膊上也有弊端,因为20根黄瓜大约重15斤,长此以往很容易得肩周炎等疾病。”范永华的妻子说。

　　卖给蔬菜收购商

　　价格没法掌握,黄瓜包装工作很讲究

　　在南范村有很多来自寿光其他乡镇的大蔬菜收购商,他们从菜农手里收购蔬菜,销往北京、重庆等地,也有部分蔬菜运往潍坊市场。上午9时,范永华夫妇采摘黄瓜的工作结束,他们用小推车将三大筐精挑细选的黄瓜搬出大棚,装在三轮摩托车上,送往村头的蔬菜收购商处。

　　从蔬菜大棚到村头的收购处只有1里地,菜农们骑着三轮摩托车,载着蔬菜穿梭在田间小路中。到了村头,只见四五辆大货车停在蔬菜收购处,收菜商和菜农正在交易,装卸工不停地把菜农送来的蔬菜装上货车。

　　范永华夫妇来到蔬菜收购处,经过对三筐黄瓜过秤后,他们便开始了包装工作。范永华说,采摘时,他就针对黄瓜的大小、弯曲程度进行了分拣。“个头大、品相好的黄瓜装进包装箱,销售到重庆、北京等地；有点弯曲、个头小的就卖给批发商或菜贩子,他们再在昌邑、平度等地市场上销售。”范永华说。

　　记者注意到,黄瓜包装非常讲究。范永华先把深绿色的保鲜膜垫在包装盒底层,然后再垫上一层白色的保鲜膜,最后才轻轻地往包装盒里均匀地摆放黄瓜。“一个包装盒大约能放48根黄瓜,约重30斤,装满后再放上一层保鲜膜,最后用胶带密封,包装就完成了。”范永华说。

　　11时30分,三大筐黄瓜都包装完了,核对好账目后,范永华夫妇高兴地离开了。“一般一周结一次账,而且当天的黄瓜价格第二天才能知道。装箱的黄瓜昨天卖到了2.8元一斤,今天也不会相差多少。”范永华说,“菜价不是他们菜农能掌握的,前几天一直处于雨雪天气,黄瓜的总体产量较小,所以价格相对高一些。这两天气温开始回升,黄瓜价格有所下降。不过,按照往年经验,随着春节的临近,黄瓜价格还会上升。”

　　当天上午,范永华90%的黄瓜都让蔬菜收购商收走了,还有一部分质量稍差的被淘汰了。下午,范永华还要去棚里采摘黄瓜,准备第二天一早到稻田蔬菜批发市场出售。“价格稍微低点,但是能赚钱就行。”范永华说。

　　到批发市场出售

　　凌晨赶往市场,寒风中等待卖个好价

　　1月23日凌晨4时30分,当普通市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寿光市稻田镇的稻田蔬菜批发市场已是一派忙碌景象。凌晨时分,天气非常寒冷,批发市场内的每一位菜农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有菜农三五成群地围在火盆前烤火。

　　范永华一大早就拉着前一天下午采摘的500斤黄瓜,从洛城街道来到稻田蔬菜批发市场,到门口时交了10元钱的摊位费,进去后他便找了一个好位置等待买主,希望自己的黄瓜能卖个好价钱。

　　来到市场南侧的黄瓜“集散地”,记者看到已经聚集了大量菜农拉着黄瓜在等待蔬菜批发商,也就是菜农嘴里所说的“菜贩子”。一会儿的工夫,一个穿着军大衣拿着手电筒的菜贩子掀起范永华车上的棉被,“黄瓜怎么样?多少钱一斤?”菜贩子问道。“今天黄瓜好,两块二。”范永华高声地说。

　　“今天黄瓜便宜了,你这个价卖不动了。”菜贩子关上手电筒一边走一边说。

　　“再等等看看,说下(卖)也很快,菜贩子就是使劲压价,说不定能卖个好价,但说不定也卖个烂价,这个只能等。”看到菜贩子离开,范永华点起一根烟对记者说,菜农们都希望掌握蔬菜价格,能卖个好价钱,但是价格往往不是菜农能掌握的,都是根据当天的蔬菜行情和多少来定价的。

　　5时20分,天空泛白,一名穿着军大衣的菜贩子来到范永华的三轮车前。范永华的一筐黄瓜终于以2.1元/斤的价格卖给了这位来自潍坊的菜贩子刘喜山。“昨天还能卖到两块七八一斤,今天就便宜了好几毛钱。天好了,量大了,菜价就下来了,今天能卖这个价还说得过去。”对于黄瓜价格,范永华还是比较满意的,随后拿着卖黄瓜换来的一千多元钱离开了市场。

　　菜贩收购蔬菜

　　货比三家,不急着出手收购

　　稻田蔬菜批发市场里长期有一批菜贩子在活动,来自平度、潍坊市区、昌乐的菜贩子凌晨四五点钟就来到这里,从菜农手里收购蔬菜,然后再贩卖出去。

　　收购范永华黄瓜的菜贩刘喜山老家是济宁,现在潍坊市区专门从事蔬菜批发生意,他从寿光批发蔬菜卖给潍坊市区的零售商或直接卖给市民。每天凌晨4时许,他就驾驶一辆轻卡来到稻田蔬菜批发市场,收购当天要卖的蔬菜。

　　像其他菜贩子一样,刘喜山身穿军大衣,夹着手电筒穿梭在三轮车中,每到一处菜农的摊前总会吸引其他菜农过去听价格。“太贵了,昨天这个价,今天就不行了。”刘喜山总是看一眼蔬菜,询问一下价格后就匆匆离开,并不着急“下手”。“蔬菜价格不稳定,先看看今天的行情怎么样再收也不迟,今天价格肯定比昨天低,蔬菜量大,质量也比较一般,好货并不是很多。”刘喜山对记者说。除了收购黄瓜,他还收购了甘蓝、花菜、尖椒等。“蔬菜收购价格每天都在变化,干了这么多年总体上小赔小赚。蔬菜收购上来之后,如果当日无法卖完的话,隔天就很难再卖了,所以当天就得低于成本价卖出去。”刘喜山说。

　　由于经常来这里收菜,对于刘喜山来说这活已经轻车熟路了,5时25分左右,他收购了黄瓜、尖椒、圆椒等六七种蔬菜后,便整装待发,准备赶往潍坊市区。

　　市场出售

　　市民赶早买新鲜菜

　　早上6时,奎文区南下河市场已是一片繁忙景象,汽车、三轮车的喇叭声不时响起。一些餐馆工作人员、市民早早来到市场购买新鲜便宜的蔬菜。刘喜山开着自己的轻卡来到南下河市场时,他的妻子已经在南下河市场摆好了摊子开始出售其他的蔬菜。“今天的黄瓜价格比前几天降了不少,价格在2.5元到3元一斤,品相非常好的黄瓜会卖到3.5元一斤。”刘喜山说。

　　陈先生在奎文区开了一家餐馆,每天早上他都会来南下河市场购买当天餐馆所需的鸡鸭鱼肉和蔬菜等。陈先生表示,相比半个月之前,黄瓜的价格涨幅较大,由之前的2元一斤涨到了现在的3元左右。

　　“今天的黄瓜比前两天便宜了,前两天下雪3.5元一斤,今天2.8元一斤,但是品相不如前几天的好。反正是自己买回去吃,不影响口感就好。”市民刘女士对记者说。

　　菜农算账

　　成本确实挺高,收入也真不错

　　今年33岁的范永华,有6年的种植大棚蔬菜经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玩棚”。范永华介绍,开始他主要种植茄子等蔬菜。两年前,他发现黄瓜产量高,价格也相对稳定,他便开始着手种植黄瓜,并研究相关管理技术。“第一年在有种植黄瓜经验的朋友帮助下,我种出的黄瓜很受收购商欢迎,总体产量也相当可观。”范永华说,尝到种植黄瓜的甜头后,他决定只种黄瓜。

　　“当初建了三个蔬菜大棚,总共用了18万元。六年下来,成本已经赚回来了。”谈起一季黄瓜的收入时,范永华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个面积1.5亩的大棚约种3600棵黄瓜,产18000斤黄瓜,一季毛收入约2.8万元。每棵黄瓜苗0.5元,共需1800元,每季需要5000元的杀菌药、200元的电费、3000元的肥料费、人工费1500元,另外还有2500元的农膜费。“这样算下来,总成本是13250元。草苫子折旧费和大棚日常维护费还都没算。”范永华说,“我们辛辛苦苦忙活一年,真正剩下的钱只占总收入的一小半。”

　　虽然如此,但范永华还是难掩喜悦之情。“三个大棚以每年种植两季黄瓜计算,收入大约是8万元。”范永华介绍,他种植大棚黄瓜才两年时间,以后还要加强学习种植技术,进而提高黄瓜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