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占明的种植园（阳原）

教会徒弟 饿死师傅

    一个大年初一的早晨，天刚放亮，人们大都还沉静在欢度初夕夜的睡梦中。D村的王老汉起了个大早，刚打开街门，却又匆匆关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自己家街门外的门屋上挂着一个人；老汉一个趔趄，急忙依墙而立，险些摔倒在地。他定了定神，又将门拉开一条缝，仔细一瞧，见此人，男，约五十多岁，舌头搭拉在外，再细瞧：“呀！这不是咱家二牛的师傅吗？”他急忙推开了门，上前用手一摸，身体冰凉，看来已死去多时。心想：“这大过年的，怎么要到我家里来上吊自杀呢？”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六年前，正值改革开放初期，摩托车尚属高档奢侈品，近万元的售价也使得配件及维修费用变得昂贵，自然，利润也十分可观。“刘师傅摩托修理”这块招牌，在这平山镇外的十里八村也小有名气。于是，在一个亲戚的介绍下，王老汉将二牛送到平山镇刘师傅的门下，做了义工徒弟（包吃住，免费学技术）。一晃三年过去了，二牛的修理技术日渐成熟，铺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全凭二牛一个人打理。刘师傅凭着兼营摩托配件的这个修理部，也发了财，盖起了五间砖瓦房，原本三十多岁还在打光棍的大儿子也娶了媳妇。二十多岁的二牛，也已到了娶亲的年龄；怎耐，家中贫寒，身无分文。看着师傅家几年来发生的巨大变化，二牛真有点坐不住了；于是，向师傅提出“下山”（出徒）的要求。不料，却被刘师傅婉言拒绝了：“你的修理技术还不过关，还是再干两年吧。”无耐之下，二牛就留了下来。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因此，二牛的家里人，也没反对。

    一晃两年又过去了，二牛见师傅还是没有让他走的意思，便不辞而别了。一个月之后，二牛在刘师傅修理部的对面租了一间房，挂起了修理摩托的招牌；两个修理部一个面北，一个朝南，也同样兼营摩托配件。“二牛摩托修理”在一阵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中开业了。

    由于二牛刚从师傅那儿出来，各项收费和价格他都了如执掌。销售配件上，你五十，我四十；你三十，我二十，你十块，我八块。熟练的修理技术，再加上较低的收费和价格，很快，二牛将新老客户全都吸引到他的门下。二牛那儿天天门庭若市，而他师傅那儿，却是异常冷清，无人问津。一个多年赖以生存的修理部，就这样，变成了街上的一个大摆设。

    刘师傅几次托人劝说，要二牛搬离平山镇，二牛都没有答应；一气之下，刘师傅选在初夕之夜跑到二牛的老家，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事情来得太突然，情急之下，王老汉返回屋内，急忙给远在县城公安局里的侄子打电话。按照侄子的吩咐，将死者移挂于村外的一棵树上，后报案了事。

作者：张盟

2008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