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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殇[2009/4/28 18:17:00|by:wangguixiang]
                                                               春殇

                                                                            文/归乡


 


       有句老话叫:“黄泉路上没老少,奈何桥头有黄髫”。凯带着对父母无限的爱恋,和对老师同学以及这个繁花似锦的春天的无限眷念——走了!他仅仅为这个世界留下二十年的痕迹,就匆匆忙忙地殇逝在遥远的天宇之中。这个痕迹或许对我来说是模糊的,模糊到仅仅是久远记忆里的一只飞在天空中的风筝。但,这也丝毫没有剥脱掉我对生命无常的伤感与无奈……!


        前几天心血来潮,翻转着的故事占去了我部分的大脑。坐在电脑前想写篇小说,尽管自己的文笔不尽人意,羞愧于笔纸之间。但冲动驱使我掩面而作,写起一个叫《苦乡》的中篇来。只当是自学锻炼,是否拔高且由着它去。


         刚开了个开头,电话响了,话筒那边传来了我所熟悉的一位同村老乡的声音。她告诉我,“二偏”来了,正在飞机上,大概晚上11点到,有时间过来一趟。我看了看表:下午6点30分。我说今天自己值班,下班就去。电话里说:“来时就去医院吧,他家凯不行了!”我真得认为听错了,忙问什么不行了。她说孩子脑溢血已经不行了。这次听明白了,惊得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地问:还有救吗?她说:“人已经完了,现在靠呼吸机维持心脏跳动,只等“二偏”两口子到了能见到个“热的”也就算最好的结果了。”


        “二偏”大我五岁。他上学晚,小学一二年级我们是同学。三年级那年,我一场大病得了仨月,三年级蹲了一级,所以他又比我高一级。前年他儿子凯考进了新疆的一所高校,这事我并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凯跟着亲戚来我家做客,我搜遍满脑子记忆才搜到他娘手里托着的,还不会跑的一个男孩印记。那个还不会跑的孩子俨然变成了一名风度翩翩的大学生了。我对岁月的斗转星移发了一番感慨。也感叹岁月的无情:俏叶繁花争芳艳,枯树残枝叹奈何!


       我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心里就凝成了一个疙瘩。我真不相信躺在病床上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孩子是凯,真的!


       晚上十一点,他父母进了病房。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时,他娘一声绝望的嚎啕,使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都碎了。“二偏”眼圈红红地站在那里,两只手搓着身上的一件廉价的西服衣角,蠕动着嘴唇儿像在说着什么。他这副神情足以激起我对他的无限同情。校方领导把他们让进了医院招待所的一间房内,并向家长汇报了孩子的病情。


       凯今年二十岁,大二。平时不太活泼,属于内向的那种孩子。昨天下午四点多钟还跟他爸打过电话,说腿痛。“二偏”认为他是跟别的同学打架了,他说没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在学校摔了一跤磕了脑袋,还吐了饭。同宿舍的同学见情况不对,赶忙告诉了生活老师,老师一面通知家长,一面让同学向就近医院送。凯的姐姐在乌市,当她得知情况,放下还没100天的孩子疯了似的就向医院跑去。到了医院,确诊是脑出血,剃光了头准备做手术。然而验血时,却惊出了医生的一身冷汗。“血小板”不正常!凯的血小板的血内含量仅是平常人的十分之一。手术没法做。血小板是血内的凝血物质,血小板含量太少,手术无法控制流血。医生说,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即使是成功的话,最好结果是“植物人”。这个病把凯推到了只能进不能退的悬崖。姐姐不敢做主,赶忙通知在河北的父母,父母一早就向济南赶,去坐最早的那班飞机。等他们来到的时候,凯的大脑里还在流着的血,促使他的大脑已经死亡。手术已经失去了意义。


       那天晚上,我陪着“二偏”两口子待了一夜,我怕他两个想不开。第二天一早才回去上班。早晨下了一场大雨,天冷了下来,风吹得我只打冷颤。到了下午我又去了医院,凯的血压已经很低。医生让家人准备料理后事。“二偏”老婆哭得嗓子都哑了。对我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我说:你跟我去向学校领导说明一下,希望得到学校的支持,他答应了。凯的班主任冯老师和几个同学一直守候在病榻前,校领导放弃星期天休息不时地打来电话,确实令人感动。即使这样“二偏”两口子的的内心伤痛也丝毫没有减轻。


       我领着“二偏”两口子来到冯老师的面前,说:冯老师,凯的家长对校方对孩子所作出的努力表示感谢,但对孩子到了这一步无法释怀。家长希望校领导过来一下。冯老师也对自己学生突然伤逝感到惋惜,他给领导打了电话,并说明人已经不行了。校党委书记是位慈眉善目的维吾尔族女性,年龄将近六十。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带着几个校领导来到医院。她把我们领到了电梯候梯口,这个地方挺大,这里站着二十多位凯的同学。“二偏”没出过门,也不会说普通话。两个种地打工的人满肚子的话,但笨嘴拙舌说不出话了。于是,我就向那几位校领导介绍了我的身份。代他两口子展开了观点。


      “这是凯的父母,大家都来看看他们长的什么样?看看他们手上的老茧。再看看他们变形的指头;再看看他们那张酱紫色的面庞,我们不难发现,他们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凯的父亲给人家打工,几乎每天都要用手往汽车上搬26吨重的铁,挣上三、五十块钱。他母亲每天给牛奶场挤奶挣十元钱。家里还有几亩地也要种。两个人尽管含辛茹苦,却过得津津有味。为什么?就是为了凯!就是为了他们的儿子能考上大学,希望他将来能比他们强!假如凯有灵的话,今天见到他的父母不知又作何感想——?学校给予孩子们知识也给了他关爱。这是这些同学们都看到的,这也说明这所学校是你们的最佳选择。然而,这一场塌天大祸,是这两口子从物质到精神上无法承受的,他们需要学校的帮助。需要社会的同情——!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假如这种灾祸落到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更需要帮助呢?这对家长只剩下半条命了,希望校领导考虑给予家长一些力所能及的抚慰,也让你们的学生安心的走好。”


       我的一番话,激起了同学、老师和其他患者的共鸣。这次的演讲,我自认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精彩”的一次。书记说:“不管花多少钱,校方的意思只有两个字——抢救”。


       血压高压已经降到50左右;低压已经降到20多。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不忍见到花一样年龄的人逝去,忙给“二偏”说了声:昨天没睡觉,太困了。他让我走了。我没到家凯就离开了人世。


       街上开满了粉红色的榆叶梅,这种花我非常喜爱。花团锦簇的枝头像一根根花棒,招展怡人。那花干净得令人不忍心去抚摸一下,我怕弄脏了她的花裙。一辆殡仪车无情地行驶在火样般盛开花朵的路上,带走了“二偏”将要枯竭的眼泪和对明天的希望,直向殡仪馆奔去。


       第二天,“二偏”带着凯,和校方给予的一万元慰问金,全系同学募捐的两千元钱和保险公司赔付的几千元钱踏上了回去的列车。


       我衷心希望春天的忙碌能为“二偏”夫妇尽快抚平春殇带来的伤痛,让他们振作起来。也好让逝者安心地回归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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