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blog

                   温柔的落雨    

又是一个雨天。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电视机前按着摇控器，电话响起：“小月，你虎大娘今早晨去了······”“啊，怎么回事，前几天天不是还在捡拾破烂吗？”我的心充满了疑问。“摔了一跤，就不行了······

静静地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雾濛濛的雨丝，回想起三十前那惊险的一幕，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我五岁的时候，那时爸爸刚去城里上班不久。在我家的房后有一个坑塘，那年的雨水好大，坑塘的水总是满着。母亲怕我和弟弟到坑塘边玩水，总是严加管守。坑塘的上台，是做香油的虎大娘家。提起虎大娘，周边村的人都知道她。年轻时走街串乡卖香油。她力气很大，干活很戗，但就是甭管什么事，只要不对她的心路，就在街上蹦着脚的骂，不管男女老少，捋起袖子得什么拿什么，说干就干，所以人们都送她绰号“母老虎，母夜叉”，我呢，则从小就叫她“虎大娘”。也因为她那臭脾气，乡邻们也很少爱答理她。

记得那是一个麦收过后的一天，哗哗的大雨下了起来。在屋里的土炕上，看着窗外沐浴在雨中的枣花，想象着穿着凉鞋趟水的惬意，心早已飞了出去。临近中午，雨终于停了，“咕呱，咕呱”，坑塘里传来了青蛙的歌唱。

妈妈正在用木掴达砸麦穗。我来到院子里，温润的空气凉爽怡人。穿着凉鞋在水道里任清凉的雨水冲刷着小脚丫，“扑汲、扑汲”的挺 美。“小月，小月”，“哎”，是前邻和我同岁的小姐姐在叫我。“你快出来呀，虎大娘门口那棵榕花树上那花都掉了，咱去捡花呀。”“啊，你等着我。”

蹦踮的来到门底下，抬头一看，傻眼了，大门的门闩高高的插着，叫妈妈吧，妈妈没时间陪着，不给开。门外的小姐姐仍在等着，想着那一地的粉红的榕花该有多美，开不开门的我急的团团转。“有了”，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悄悄地搬来两个小板凳，放好，双手紧紧的拽住大门上的木柽子，用脚又蹬住了一个横柽，一使劲就把门闩拉开了。

来到虎大娘的门口，她家的大门关着。门口那一大片的榕花，挂着晶莹的水珠，那就是闪着亮光的红地毯呀。对面坑塘里的水已经没过了坑沿。塘边的柳树枝条被雨水浇淋的，柔软的腰弯垂在水面上荡漾着。我和小姐姐捡拾着美丽的榕花，说回家拿根线绳系起来挂在屋里，一定很好看。

忽然我一不小心脚踩在了泥里，拔出脚来一看，满脚的泥，从小就爱干净的我，花也不捡了，提着鞋就要回家。小姐姐不愿让我回去，就说：“在水里涮涮。”于是我来到坑塘边上涮脚。脚在水里蹂来蹂去的挺美。这只干净了，于是又去换那只脚。正当我得意忘形的要叫小姐姐一块过来时，脚底下忽然打了滑，整 个身子一下子的就滑入了水中，“坏了，娘呀······”我想抓什么也抓不到，凫了两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盖着厚厚的棉被我还在冷的发抖。挣开眼睛，看到妈妈守在我身边正在焦急的望着，眼圈红红的。只听见一个粗旷的声音说：“醒了，没事了，以后要看好呀，水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后就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和大门上锁的声音。妈妈回来哭诉道，你这个磨闺女呀，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怎么活呀，是你虎大娘呀，是她救了你一命呀，也救了我一辈子·······哦，原来我们玩耍时，虎大娘他们一家在门底下做小拉车，听到小姐姐的哭声，她出来鞋也没顾的上脱，就下到水里把我救了上来······

“滴答，嘀答”，窗外的雨声敲打着我的心坎。想着虎大娘，不，是老大娘那的略带凶悍的面容，想着她在坑塘边上那铿镪有力的臂膀，伤感的我来到院中，张天双手接着哗哗的雨水，那是老天爷和着我的眼泪，老大娘，就让这温柔、低啜的落雨伴着你的灵魂一路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