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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斯[2013/4/1 13:42:15|by:dongguang]

往事如斯

   春去春又回,流年似水,不觉间已步入中年,往事伴着青春的流逝渐渐远去,今天同学的到来,又把思绪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同学的看望,让我感动。对于一个不经常出门的农村妇女,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只为了能来看看我,了解一下我新的生活环境,我感动这么多年来日渐递增的友情,更感动这份割舍不下的牵挂。我们一如既往,没有假惺惺的客套和寒暄,连她的大姐也是我的朋友和大姐,如同久日不见的亲人,互相说着琐碎的家事。

   多年来她的淡然和宁静,一直影响着我。我也一直为她感到惋惜,时常为她的命运慨叹。直到现在,看到她满脸的皱纹,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她的沧桑让我觉得似乎相差一个年代,假如她当初能拿到一纸通知书,也许此时她不会现在这个样子。尽管,她脸上写着满足的笑容,她快乐在她的儿女双全里,我却一直无法接受命运对她的安排。

    记得,我那年刚转校时,在校长办公室里,老师们的谈话中,我就熟悉了她的名字,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门门班上第一名,更是校里第一名,并且她的第一和第二名分数拉开很大距离,从老师们的神态里,看的出都以有这样优秀的学生为荣。当时,我还以为是个男生,幸运的是我正好分在她的班,老师提问时,我才发现神一般的第一名,原来是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她是班上个子最高的女生,也是年龄最大的,我是班上个子最矮的女生,也是年龄最小的,也许是当时我对她的崇拜,我们竟渐渐的成了朋友。或许我们课间的形影不离会是当时学校里的一道不和谐的风景。除了英语和语文我敢和她竞争一下,数学物理化学总是让我感到脸红,甚至有时不敢抬头。然而命运却和她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全校老师和同学认定的高材生却落榜了,为了给她争取个复读的机会,学校里出面和她父母商谈,我在这里没有埋怨她父母的意思,那时家里条件都不好,上有兄姐下有弟妹,都挺难都希望家里多一个劳力,少一个花钱白吃饭的。最后终于能复读了,报志愿时又有了失误,最终也没有考上。

  在我们大家都为她惋惜的同时,她按照村里的习俗,定了亲。也许,我当时年龄小单纯,对她的这门亲事一直持反对态度。但是,她还是过早的走进围城,几经挣扎过后,身心疲惫,她早早的皈依了佛门。我当时也在与命运抗争着,看着她对生活的平静和淡然,我却一直不屑。在我看来,她的心如止水,不是境界,而是颓废,她对名利的淡泊,是一种消极,她的平静是一种绝望。多年之后,我被生活折磨的精疲力尽欲哭无泪时,才发现她的从容和淡定,不是屈服命运,而是人生的至高修为,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境界,宠辱不惊,无欲无求,才是生命的真谛,才是人生的绚丽。我成为佛门弟子,也有受她影响的因素,因为每次相聚,我都会被她的平静感染,被她的从容感染,被她的纯净感染,与她相处,总觉得她是一宗清泉,静静的柔柔的洗涤着我的心灵。

    她的纯净让我觉得自己俗不可耐。前两天老家来人看望我时,隐隐约约觉得她们似乎在羡慕我,甚至感觉出她们情绪的低落,觉得她们对我似乎比以前相处时有了些距离,所以我知道这两天她们要来,我特意穿了一身觉得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衣服,不想我们之间因为环境的不同而产生距离。然而,见了面,才发现自己的俗,才发现自己仍然放不下名闻利养,才发现仍然被这个色身牵绊着,仍然执着于内心虚荣的欲望,仍然充当着着情感的傀儡。我们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情感的沟通,灵魂的交融,皮囊之外的东西,她根本没住在心上。

    本来想挽留的,但是想到她家里有上学的儿女,还有小外孙女,家里一大摊的事,只好不舍的送她们去车站。她们走了,路过喧嚣的城市,回到了即安宁又鼎沸的家,那个门门功课近乎满分的小姑娘,也淡出了我的心境,逝者如斯,往事如斯。



                                                                                              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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