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子定亲后,第一次去城里,路上为了打破两人世界的沉默,我给她讲了一个小笑话:从前一个城里人的儿子娶了乡下人的女儿,城里的亲家总是嫌弃乡下的亲家土里土气没文化。一次乡下的亲家进城,看到城里亲家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想刹刹他的威风。城里亲家为了显示城里的优越感与自己的学问,要领乡下亲家城里城外转转。刚走出城,路边有一座祠堂,乡下亲家故意问这是什么房,城里亲家一听随口说,这是长寿坊。走着走着看到地上有一摊牛粪,乡下亲家又问,回答这是千层饼。看到一泡马尿城里亲家说是地黄汤。不远处有一家正在办丧事奏哀乐,城里亲家回答是叮当会,这户人家喜好热闹。看到一处民房失火,乡下亲家慌了神,城里亲家却说那户人家正在冒红光,是大吉大利,不必大惊小怪。继续往前走乡下亲家又看到一风尘女在路边揽客,故意问城里亲家,城里亲家回答这是戴花娘,人缘很好。就这样亲家俩一路走,一路问,一路答。回到家,乡下亲家看到墙上挂着的三弦,对城里亲家说想唱一段今天的所见所闻,城里亲家拍手称好。乡下亲家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亲家短,亲家长,亲家住的是长寿坊,饿了就吃千层饼,渴了你喝地黄汤,每逢初一叮当会,十五全家冒红光,亲家母人缘就是好,活脱脱就是戴花娘。城里亲家听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笑话讲完妻子乐得前仰后合,没有了刚见面时的羞涩与矜持。中午吃饭时,我早已忘记了刚才讲的笑话,走进一家餐厅问妻子:我们吃千层饼行吧。妻子诡秘地一笑,你自己吃吧,我再给你点一份地黄汤,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才醒悟过来。服务员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莫名其妙。为了避讳,那次我们点了别的饭菜,‘千层饼’的笑话却留在彼此初恋时的美好记忆里。 结婚这些年,我们偶尔都会拿‘千层饼’、‘地黄汤’来调侃一下对方,虽然外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听得一头雾水,我们心照不宣,但也默契使然。平淡的生活不一定非要过得死气沉沉,我们家也因为‘千层饼’的故事多了一份幽默和谐欢乐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