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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飘花季》:一 月清寺鬼影[2007/5/13 19:57:00|by:mengyanjun]

    故事在冀南某县第四中学发生时,我正在白沟河对岸另一个县第二中学读书、办文学社。两位少女因拍摄《少女之心》而走向死亡之路,不光我这个以校刊记者身份专门采访过四中的人清楚,那附近县市的男女老少没有不知道的。
    阳春三月的一天清晨,县城南郊杂木丛生的唐代月清寺遗址。
    村里的公鸡刚打完鸣儿,牧羊的老汉就率领着百十号小尾寒羊杀到这里。其时春寒料峭,草木初萌,羊儿采食仍以干枯草和灌木嫩枝为主。
    “过来过来──”老汉一面吆喝,一面举起长鞭,“啪啪”地不断向头羊身上抽打。等走进一片深草丛,老汉把长鞭往地上一扔,随羊儿自由活动,他则背靠刻有“月清寺遗址”五个大字的石碑,拧了一个柳笛,像几岁的孩子一样“呜哇呜哇”地使劲吹起来。
    血色的太阳,就在这柳笛、寒羊、鸟雀的和鸣声中,被老龙王托举到海面之上。
    一切顺其自然,无数个白昼都是这样开始的。
    “咩咩──咩──”
    突然,羊儿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老汉纳闷地走过去,只见羊儿围成一个大圈,纷纷伸长脖子向中间观看,好象研究什么。
    “白花花的一堆,那是啥东西?”老汉自言自语着,分开羊群走近仔细一瞧,不由毛骨悚然,原来是一具裸体女尸。
    “啊──”老汉一声大叫,惊慌失措地朝来路飞跑。
    他刚跑几步,就觉得衣服猛然被谁拽住了。
    面色惨白的老汉直挺挺地站了几秒钟,试着向前走,仍然迈不开脚。
    “姑奶奶,饶了俺吧,俺没造过孽──”老汉念叨着。
    随着“嗤”的一声响,老汉的衣服被谁放开了,他不曾提防,“呼”地趴在草地上。
    老汉偷眼向后看去,就见一个树杈上,挂着从他薄袄上撕下的一块布片,正随晨风飘动。
    老汉定了定神,“呼”地爬起来,继续向来路跑去。
    不到一个小时,县公安局的警车就呼啸而至,几顶绿色的大盖帽开始从女尸不断向四周扩大着侦察范围。
    自此往西南三里来地,是县第四中学。这天是星期一,大约七点半,师生们突然得到一个不祥的消息:一位少女在月清寺遗址被害,在遗址东侧的白沟河边,还发现一枚四中的校徽。
    校领导正在接受大盖帽的调查,教师们也召开紧急会议。胆大好奇的许多男生一时无法无天,课也不上了,三五成群地顺着田间的羊肠小路,跑到月清寺遗址看惨案。
    死者得到证实,是高二(1)班的单玲。
    于是,高二(1)炸开了锅,除两个人外,其余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其它班级的人也纷纷跑过来刺探情报。
    那么,全班五十五名学生中,谁没有参加议论呢?一位是外号叫大款的胡军,至今已多日没来上学;另一位,便是本书的女主角,因长得漂亮,常年穿一身红色衣裙而得了个外号一身红的春芽。此刻,她正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想什么。
    刚从现场跑回来的胖子褚大鹏(外号锄头),一边“呼嗤呼嗤”喘大气,一边准备发布新闻。
    外号犁头的瘦高个儿李建秋说了句前奏:
    “嘀哒嘀哒得嘀嘀嘀,锄头广播电台,现在播送新闻!”
    楮大鹏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
    “公安局的说,单玲是被人掐死的,脖子上还有一道红印儿呢!”
    结巴嘴赵万松插话说:
    “单、单、单、单──玲肚──”
    褚大鹏一挥手把赵万松拨拉到一边:
    “结巴嘴,去去去,你别费劲儿啦,都听我说。单玲肚子里呀──”
    “肚子里?”外号犁头的瘦高个儿李建秋又紧锁眉头插了一句,“我说锄头,单玲肚子里怎么啦?是不是挨了一刀?”
    褚大鹏拍拍李建秋的后脑勺,摇摇头:
    “我说犁头,笨笨笨,你真笨!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掐死的,浑身上下一点儿血都没见。你家不是住公安局吗,回去向你舅舅再证实一下,据公安局的说,单玲肚子里有个小孩儿,怀上两个多月了!”
    “啊──?肚子里还有个小孩儿?”同学们放低了声音,嘁嘁喳喳地交头接耳。大家没有一个不感到稀罕的,女生肚子里有小孩儿,真是第一次听说。是不是所有的女生肚子里都有小孩儿,等一结婚就生出来了呢?好象生理卫生课本里说的并不是这样。
    春芽的同桌,因嘴馋爱吃零食而得了个外号没饱的女生齐素芬长叹一口气:
    “唉,就数月清寺知了多,谁还敢去呀?今年再也吃不了恁多知了猴儿啦!”
    留着一头短发、外号“假小子”的女生华丽珍看了几眼代数,突然把书一合,问前排的齐素芬:
    “没饱,你说单玲肚里的小孩活着没有?有没有爹?”
    坐在华丽珍后面的李建秋搭了句腔:
    “我看,你当孩子他爹正合适!”
    “哗──”同学们大笑。
    华丽珍双肩猛地向上一耸,倒吸一口冷气:
    “吓死我了,晚上可别来找我认爹!”
    同学们正在笑,突然听到两声干咳,教室里立即变得鸦雀无声了。教语文的女班主任张老师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张老师的新婚蜜月还没过,就出了这么一桩子事,使她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她扶了扶眼镜,倒背着双手在教室里转了两圈,然后,把一张考卷交给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女生,对同学们说:
    “同学们注意啦,谁都不要乱跑,老师不在就温习功课,马上要上高三了,上了高三就意味着什么,你们都这么大了,也不用我再多说,这弦就得绷得紧紧的。这里有一份外地的语文试题,我现在让学习委员冬茗抄在黑板上,做完交给冬茗就行!”
    “万家良”,张老师走到一位留小分头的大个子男生面前说,“你这个班长要负起责任来,别对同学们的胡闹视而不见!”
    “是!”万家良站起来大声说。
    张老师看了看春芽,说:
    “春芽,你出去一下!”
    春芽一愣,没有动地方。
    “春芽,你出去一下!”
    春芽这次听清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上的红色蝴蝶结,在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在张老师的办公室里,几位警察正在喷云吐雾地抽烟。春芽进了屋刚站稳,一位警察就说话了:
    “叫什么名字?”
    “春芽!”
    “年龄?”
    “十八!”
    “星期六星期天你在什么地方?”
    “回家了!”
    “那个村的?”
    “野牛坨镇右角村!”
    “你和单玲最后一次接触是什么时间?”
    “上个星期四!”
    “具体地点和时间?”
    “大概快五点了,在校门口!”
    “她跟你说什么没有?”
    “她──她好象说去什么地方玩儿,还说第二天不来学校了,从县城的家里直接去。她想让我做伴儿,我没有答应!”
    “这段时间,单玲都经常和什么人来往?”
    “跟谁来往?跟谁来往呢?”
    张老师提醒说:
    “春芽同学,你是在帮助公安局破案,单玲和你的个人关系最好,你要认真对待!”
    “我讲的都是真话!”春芽不满地大声叫了一嗓子。
    “你不老实,怎么讲话?你这是怎么讲话?”张老师训斥道。
    警察停下作记录的笔说:
    “春芽同志,你先回去吧,想起什么线索及时向我们报告!”
    春芽转过身就跑了出去。
    不少同学都注意到了,春芽是带着满脸泪痕走进教室的。
    这天黄昏,高二(2)班的另一个嫌疑对象程岳金回到了学校,有人发现他的身上有血,问他怎么回事,他说:
    “我身上有血,管你什么事?我杀人了行不行?”
    有人把情况报告给了班主任,时间不长,公安局就来人把程岳金抓走了。然而,对于单玲的死,程岳金根本不知道,原来他在县城和几个小地痞打了血架。第二天,程岳金就回到了学校,对告他状的人恨得不行。
    另外,家住县城的同学透露了胡军的情况,说他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殴打后失去了记忆,正在县医院疗养。
    转眼间,雨季到来。单玲被害近三个月了,县公安局仍然没有抓到凶手,案子无可奈何地悬置起来。
    入夏的一天,李建秋突然带回班上一个爆炸性新闻:
    “我舅舅在饭桌上亲自讲给我妗妗的,他们在一个录像厅里查到一盒黄色带子,片名叫《少女之心》,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两个光屁股的女主角不是别人,其中一个就是咱班的单玲!”
    “呼啦!”教室里突然一响。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春芽从凳子上摔到地上,紧闭二目。
    “春芽不行了!春芽不行了!”
    同学们背起春芽向医务室跑去,刚到半路,春芽就醒了。医生说,春芽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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