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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染红唇》:四 秋萱,嫁给我吧[2007/5/13 19:30:00|by:mengyanjun]
“当当当!”秋学仁皱着眉头,用竹筷敲了三下碗,“把狗给我扔出去!” “爹,”秋军讪笑道,“我只让它吃点鸡皮!” “啪!”秋学仁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 “放屁!我是爹还是你是爹?谁说了算?连你也想把我气死!滚,抱着狗出去!” “爹——”秋军委屈的泪水啪啪地掉到了饭碗里。 “关孩子啥事,你咋这样对待孩子!”牛庆芳跟秋学仁急了,对秋军说“儿子,喂狗一个鸡翅膀,叫她学个人样儿!” “哗!”秋学仁端起一杯牛奶就泼到了牛庆芳身上,喘着粗气说: “鸡翅膀?以后连鸡毛都吃不上!” “呜——”牛庆芳抱着秋军的头就哭。 “娘——”秋萱放下饭碗也跟着哭起来。 “唉——,唉——!”秋学仁叹着气向院里走去。 忽然,院里传来了汽车的启动声。牛庆芳慌忙止住哭泣,向院里跑去,大声喊道: “学仁,学仁,你还没吃饭呢!” 汽车很快就驶出小院,离家而去了。 阴天的夜晚,还飘着冷雨。秋萱和秋军陪母亲站在家门外,面朝他们家工厂所在的方向,怅然若失。 回到房里,牛庆芳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孩子们说: “以后都要听话,谁也不要惹你爹生气。他的女秘书,那个特别坏的女人,把你爹多年来往的老客户,一下子全拐跑了!你爹待她多好,她到咱们家里来,你们也都阿姨长阿姨短地向她问好。我没有见过这么毒辣的女人,做得这么绝,她会有报应的!” “咱们可以把我爹的客户再拉回来呀!”秋萱天真地说。 “嚯,拉回来,你靠什么拉?”牛庆芳说,“那个女人贱得很呢,像一块臭鱼,那些男人都是馋猫!你爹这个厂,从去年开始就几十万几十万地赔钱,这一下,神仙也救不了啦!以后啊,谁都不要叫你爹生气,都记住了没有?” “记住啦!”秋萱和秋军听话地答应着。 星期天的下午,秋学仁开着车送女儿回校。以前,他总是向秋萱问这问那,这次,七十多里的路程却没说一句话。 不久,秋萱便见到了去家里讨债追贷的人。有些过去一直求着秋学仁办事的人竟然落井下石,编造一些谣言,说他和女秘书有不正常的两性关系。就是这样,秋学仁仍然挺着,想法给工人开工资,对特别困难的农户照顾、接济,所以,街坊邻居仍然很尊重他。毕竟,他还是一厂之长,在地方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同样,要强的牛庆芳在村里仍然很体面地生活着。 秋萱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刚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家庭会急转直下,那天夜里让人不愉快的情景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想,难道以后要受穷吗?受穷的女孩子还能得到大家的喜欢吗?她曾梦到自己变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嘴唇发紫,上下牙“咯咯”地相碰。醒来时,她还全身发抖。 又是一个课外活动时间,操场上,充满活力的男女同学,参与着各自喜爱的体育项目。一向活泼爱动的秋萱,今天没有去练习打乒乓球,而是心事重重地沿着操场边的水泥路,思考着一个很特别的问题。她想,黑夜尤其是雷雨之夜很可怕,但是,如果白天突然黑暗下来不是更可怕吗?而今,她心灵的天空就布上了一片阴云。 “秋萱,闪开——!”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一道人影“呼”地把她撞翻在地,继而那人又“啊”地一声惨叫。 秋萱眼前黑了好一会才恢复,当她睁开眼睛时才知道,崔剑出事了。 当时崔剑和另一个同学就在秋萱身后散步。细心的崔剑看到秋萱一反常态,一直想向她询问是怎么回事,苦于没有机会。突然,一个同学没把握好方向,竟把铅饼甩出操场外。眼看铅饼呼啸着飞向秋萱,崔剑大喊一声直向铅饼扑了过去。 此时,崔剑抱着右臂痛苦异常,在初冬的清冷天气中,竟然出了一头大汗。他的周围,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同学。 秋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忙跑过去问道: “崔剑,你怎么啦?” “我的胳膊疼得厉害!”崔剑说话时汗珠已经挂到了腮边。 “快去医务室喊张医生!”秋萱大声地喊,急得嗓音都变了。 “早有人找张医生去了!”同学们说。 时间不长,张医生挎着急救箱跑来了。她看了看崔剑的伤势当即说: “可能是骨折,你们高一(2)的男生,赶紧去找车子,得去县医院。” 在同学们去找车期间,张医生临时用两根短木头把崔剑的右臂进行固定,防止骨头滑动损害肌肉组织。 工夫不大,同学们拉来一辆地排车,把崔剑扶了上去。 班主任赵老师吩咐道: “高一(2)的同学们注意啦,上医院去八个男生,四个人为一组轮流拉车,立即出发。我马上骑自行车去赶你们。” 八位同学推起车子就向县城飞跑而去。 操场上,体育老师正在给同学们训话,让大家注意安全。掷铅饼的同学则被教导处传唤去,据说他要承担大部分医疗费用。 晚饭的钟声敲响,操场上眨眼间变得空荡起来,只有秋萱还在朝县城方向凝视着。 一天上午的课间,春芽来到高一(2),对秋萱说: “中午你到校南水渠那儿找我,我有点儿事告诉你!” 春芽神秘兮兮的样子,使秋萱觉得好笑,吃过午饭,她连碗都没刷,就向校南跑去。 远远地,秋萱看到水渠边有个人,好像不是春芽。她放慢了脚步,一边缓缓地走,一边向四面寻觅春芽的身影。 “秋萱!”水渠边的那人没等秋萱走近就迎了过来。 “崔剑?你在这儿散步?”秋萱感到有些意外。 崔剑的右臂仍然用绷带挎在脖子上,看到秋萱天真的样子,一向严肃的他也笑了: “我不是散步,而是在等一个人,一个白雪公主!” “噗哧!”秋萱笑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在谈恋爱,你在等一个女生吧?” “你猜对了,我在等我心目中的情人!” 不知怎的,秋萱听了这话心里酸溜溜的。她只是心里喜欢崔剑,崔剑有才华,庄重而不失潇洒,言语中蕴涵着智慧,但她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初恋!她打翻了醋瓶似地说: “你心中的白雪公主一定很漂亮吧?我和你一块儿等她,我看看那个女孩儿到底值不值得你爱!” 崔剑连忙摇手: “那可不行,你赶紧走吧,你见到她,我的秘密不就被你发现了?” “发现了好啊,我就去教导处报告,说你和女生谈恋爱!” “那你就等着发现新大陆吧!” 崔剑吹着口哨,沿渠岸向机房方向走去。秋萱在渠的另一侧跟随。 “喂,我说画家,上次留给你的那道题想出来没有?”秋萱突然问。 “其实我当时就明白了,故意装做不知。你当时心疼我,怕我吃亏,如果喊有人打架啦,肯定没人理睬,一喊渠开口啦,农民当然赶紧跑了出来!对不对?” “算你聪明!”秋萱望着崔剑的右臂问,“你的胳膊还疼吗?” “疼是早就不疼啦,就痒得厉害!” “再痒,你可不能乱挖乱动,听俺娘说过,那是长肉呢!” 秋萱说着话,不时扭头看看。 “你是不是也在等人?”崔剑问。 “没错,我在等一个白马王子!” “嚯,看你那美滋滋的样子,你等的,一定是位很英雄的男生吧!” “就算是吧!” “你一定收到很多情书了吧?” “不少!” “有多少张?” “还没计算过!” 崔剑长叹一口气,身背秋萱在渠边蹲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举在脑后: “这是别人写给你的情书!” 秋萱跨过水渠,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萱:你是我心中的太阳,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你的阳光就照亮了我的心房。见不到你的每一分钟,我的心灵上空就乌云密布,见到你不到半秒,我的心灵上空就一片清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曾迷恋过许多女孩,但在你面前,她们便暗然失色。你很独特,别人的美能用奉承的话来描绘,但你的独特的外表美和心灵美,是任何天才作家也描绘不出的。也许,不少同学都在给你写情书,但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和所有爱你的人都结为夫妻,你要选择一个最爱你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我,愿意为你去死的人。说来说去,我到底值不值得你爱呢?那我就来个自我介绍吧。我的爸爸是精达化工厂的经理,他个人有小汽车,许多十八九岁的女孩子都想嫁给他呢!我们家里存款不少,只要咱们结婚,一辈子不干活也照样不愁吃喝玩乐。我知道你家里也很富有,咱们结合是门当户对。人嘛,活着还不是图快活?如果你愿意听,我也会讲革命大道理。但最实际的是享乐。世上的人有图名的,有图利的,有了名利不就是获得快乐吗!我接触的女孩有一个加强排的人数,但从来没有像你让我真动心的。我天天梦到和你相拥入梦,如果美梦不能成真,说不定我要自杀的。希望你了解一个痴情人的心。吻你 程岳金” “噗哧!”秋萱笑了,“程岳金这家伙,写得越来越酸。喂,是不是他让你转交我的?” “什么,让我转交?谁愿意搭理他!这是我拾到的。”崔剑冷冰冰地说,“听你一说,好像他给你的情书不只一封了?” “好几封了!” 崔剑冷笑道: “你们倒是挺般配的,父亲都是当厂长经理的!” “你胡说什么?就他那副德性,还跟我般配?”秋萱简直生气地说着,“噌噌噌”,把情书撕得粉碎。 “对,程岳金算什么东西,他凭着有钱,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穷追不舍,再说,他也比你大好几岁啊!”崔剑兴奋地站起来,对秋萱说。 “好了,不要再提那家伙了。”秋萱摆摆手,问道:“画家,你到底在等谁,怎么还不来?” “等你!” “等我?” “对,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让春芽告诉你的!” 秋萱满面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萱!”崔剑脸一红,声音有些颤动地说,“我早就想对你说,可是一直没有勇气。我想对你说……,我……,唉,也许你把我当作精神病,但我还是要说。如果说得不对,你可以骂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你快说吧,我不会骂你的!” “好,那我可要说啦!秋萱同学,你以后能不能嫁给我?” “什么?你说什么?”秋萱瞪大了眼睛,心里咚咚敲起小鼓。她从来没有听到男孩子亲口对自己说这种肉麻的话。 “秋萱,我爱你,是你给了我创作的灵气,如果你能和我伴随一生,我一定能够成功,你离开我,我就会一事无成!答应我,嫁给我吧,你现在如果肯嫁给我,我可以放弃学业,周游天下,去专心绘画……” “住口,下流!”秋萱大叫一声,就向学校跑去。 “唉,完了——”崔剑身子一软,瘫坐在渠边,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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