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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第六篇3[2016/6/6 11:35:17|by:立三先生]

(一七一)

刘玉柱回到古城,第一个想到的是贾士道,他与贾士道经过一番商议后,又找来他的得力干将黄志新、吴学文,这次也请了夏共富,他们几个就房地产问题进行一番商讨。这次商讨中,夏共富一直保持沉默从不发言,只是耐心地倾听着刘玉柱与贾士道的一唱一合。会后,夏共富回到家中,开始认真思考起这方面的事情。这一夜显得时间太快了,夏共富整夜没有合眼,这也是他与刘玉柱合作以来,最头疼最棘手的一件事,从夏共富的性格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一切事情,他总是简化成最简单的方式来处理,因此从外表上看去,他总是那样的潇洒休闲,好像在他心中没有难事一样,可是这次,夏共富感到了事情的复杂和危险,把本来安居乐业的事停下来加以限制,也就是把人们常说的好事不让干,一时很难得到大家的理解,即便人们能够接受,也需要一个复杂的斗争和认识过程,因为这件事的提出可能要触犯众怒,触犯众怒就可能导致一系列不可想象的后果,包括各级领导,他们的利益也会受到冲击。刘玉柱啊!刘玉柱啊!你是犯混呢,还是犯傻?如果他现在给刘玉柱提出反对意见,好像为时过早,因为看上去他已经胸有成竹;如果不提出反对意见,他又觉得,假如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太不够朋友。唉!这一夜夏共富反复掂量,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到东方发白,自己洗了一把脸,徒步出去,在古城的街上走了一圈。回到家里吃了一点早点,跟妻子说了一声,出了家门,去忙今天的工作,昨天的思考只好暂时搁下。

夏共富带着血丝的眼睛,显得有点发困,他揉了自己的眼睛,叫来秘书,把今天原本打算去看几处农村合作社的行程,改为到几家建筑工地去视察。

一天下来,他是又困又累,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当年他二、三十岁时候的精神了。这一天下来,通过他与建筑商们的谈话,他也了解不少有关房地产的问题,他又觉得刘玉柱提到的一切是对得。可是,现在的官场机制,现在的人际关系,以及背后生存的潜规则,他无不替刘玉柱捏把汗。在他认为,他必须与刘玉柱有一次深切的谈话。可是谈话又当怎样开始呢?如何切入他所担心和疑虑的主题呢?刘玉柱是一个很难被说动的角色,他再次陷入深思。这天晚上他又睡得很迟,不过还好,他还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他又进入几处房业小区了解了一些情况,听取了一些居民的意见。就这样,他一边思考,一边深入实际进行调查,从客观现实情况来看,再度证明了刘玉柱意见的正确。但这些仅仅是事情的一个方面,许多正确事情往往并不等于现实生活的客观存在,而是决定于现实生活存在的因素是多重方面的,包括主要决策者的看法和认识。于是他决定跟市委有关方面的领导谈一谈,看一看上级领导的意见和意图,特别是市委王书记的意见,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县级领导班子的前途和命运,自己能不能再和刘玉柱做搭档,于是他驱车奔向市里。

事情往往复杂在领导班子内部,他在下边听到的意见基本上是一致的,可是到了市里,就不大一样了,有的含糊其辞,有的模棱两可,有的则是官腔十足,这才是他原先真正疑虑的根源。当然他也去拜访了李志军、白仰斋、马兴国等,他们的态度相当明确。他不得不替刘玉柱更多地考虑来自不同方面的反对和阻力。此次市里之行,从各位领导的言谈话语之间,他也看出了某些领导的意见和态度。尽管如此,他对刘玉柱的具体做法并不了解,在这方面还是个问号,只有更进一步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再者,从形式上,从利益上,他也必需跟刘玉柱站在同一个立场之上,许多疑虑还需要沟通来解决,因此上,他回来后与刘玉柱做了更进一步的交流。这也就是夏共富共区别于黄志新、贾士道、吴学文的地方。

(一七二)

在这期间,刘玉柱也没有直接召开县委会议,而是通过张玉洁去找了张进军,把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调查研究所分析的一切,向张进军做了一次完整的汇报,希望得到上级领导的支持。张进军也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让刘玉柱做一份完整的全面分析报告出来,要求他尽快转送过来。

这次刘玉柱与张玉洁共同回到古城,马不停蹄地做起这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密秘进行的,只有夏共富、黄志新等人知道,依然是由贾士道主笔,因为基本资料已经在手,很快一个星期就出了炉。

文章的题目是《看市场经济及现实》,论述分为五个部分,即:

一、市场经济及其盲目性。人人都想得到金子,因此大肆开采金矿,也许有人能够挖到金子,可是大量的资源被破坏。也正如彩票一样,投入的是广大彩民的钱,换来的是发彩机构与个别人的富有。为什么呢?这就是好赌人的天性。市场经济某种程度上就是赌博经济,所谓的杠杆原理,其实就是有钱就赌,没有就滚的道理。因此上必然形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局面,从混乱到垄断的过程。另一方面介绍了目前市场经济的主要产业及其状况,如煤炭产业、汽车市场及房地产等对现有资源的破坏与浪费。

二、市场经经济的原则及其利益取舍。经济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则就是经济利益最大化,每个公司、集团和个人,都在追求获得利益的最大化。当矛盾发生冲突时,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国家利益与公司等等,在这些利益面前如何取舍,不同的集团和个人都会为自我利益而努力,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以暂时的妥协而告终,这样以来,必然是只顾眼前利益和局部利益,不可能从长远的经济利益和经济主体出发,从矿藏角度来说,可以任意开发,从建设规划角度来说,可以任意涂鸭。所以,投机钻营、巧取豪夺、不择手段等成了社会财富竞争过程的主要方式。

三、市场经济及变态心理反应。由于社会追求的偏差,社会群体的心理也发生了扭曲,攀富摆阔、笑贫举娼,许多正义不能匡复,许多正能量不能发挥,小三、小四过得滋润,没有房子就不能取上新娘,人们谋求的是一夜暴富,社会主义思想已经是老黄历了,人们现在追求的是新潮,娃娃也是洋的好,头上顶的是杂毛,不伦不类,只求眼前高兴,不管将来怎样,没有对错标准,也不知道什么是好。就算过去地主阶级还懂得个勤劳致富、勤俭持家、天道酬勤,可是现在人们追求的是什么?只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得到一切,道德良心可以统统不要,其中列举了不少事例。

四、金融管理在市场经济中的作用。市场经济另一个主要表现就是金融管理,金融的投入与拉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股票管理,一是国家项目投入。股票就是赌具,股市上就是赌场,暴敛钱财,残杀弱幼,更有推波助澜者,从中谋取个人私利。国家资金投入,为得是国家主导产业,国家紧缺项目与社会公益事业,而房地产、汽车、家电类的补贴,表面上看起来惠民,实际上拉动的是什么样的产业,真正受益者是谁?还有一些国家项目,养肥的又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五、社会分配及其犯罪。诸如上述种种,社会分配造成差距越来越大,其中包括城乡差别,行业差别,地域差别,贫富差别,等级差别,等等。短短二三十年,有的人资产就能达到上亿元,试问他们都干了什么,平均每天都有数十万元的收入,靠的是工资,还是靠的是科技?一个小小的村书记、村主任也能达到上亿元,即便是国家主席能有这样的水平吗?这正常么?其中必然包括犯罪和交易。因为现有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存在着犯罪的土壤。其中列举了几种常见的经济犯罪手段。包括好处费、灰色收入、孝敬费,权钱交易、共同开发等等,以及对待犯罪事实的处理。

整篇调查报告三万多字,他们几个人都看过以后,觉得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后由张玉洁带回了京城。

(一七三)

尽管张进军已经与刘玉柱进行过交谈,但是当他看到张玉洁带回来的报告,仍然再次惊讶。没想到基层的现状是如此混乱,各自为阵,章法不一,城乡差别、行业差别、地域差别、贫富差别、等级差别如此悬殊,经济犯罪如此严重;没想到我们的上层建筑如此滞后,能不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各项政策不少,政策法规不少,相互矛盾,相互重叠,形势发生了变化,在许多事情方面仍然刻舟求剑,而且我们对法律法规的执行状况却是千姿百态;没想到我们的思想标准如此模糊,好坏不分,对错不分,在处理事务标准上,没有道德没有底线,人心涣散,相互埋怨,只是把心事放到个人利益上,并不把精力投入到国家建设方面。种种这一系列做法,难道不是由于我们前些年的各级领导,一切利益从经济出发,一切向钱看,忽略了多少东西,本来全国就是一盘大棋,需要统筹兼顾,最忌讳的是偏颇,然而盲目地追求个人利益、小集团利益,忽略了整体经济格局的发展,看上去是取得了某个经济领域的突出成就,却造成了更多领域的负作用,尽管是为经济发展,却客观地造成现在这么巨大的经济损失,难道说我们的领导不该负领导失误的责任吗?张进军越想越不能再想下去,他觉得这些事是该向有关领导反映的时候了,也是中国前途该转折的时候了。于是,他带上这份报告,去见了相关领导。

张进军与相关领导,又经过了几次谈话,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深专家学者进行了咨询,并对刘玉柱他们的这篇报告进行了讨论,最终给出了肯定的结论。

经过了一些时间的等待,当张玉洁把这个好消息通过电话传给他时,令他激动不已,犹如一个刚刚做过B超的孕妇,被告知怀得是个男儿一样,一时手脚不知所为,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儿。他也知道,尽管一个胎儿的酝酿成功,后边还有许多工作的事等着他去做,如果搞不好,随时有能造成大人和孩子的危险,即便是孩子落地,还需要三冬三夏的精心呵护,认真培养,才能算个孩儿。此时他不愿意再展开自己的联想,想到的是给同志们一个高兴,鼓一下与他同进退的战友们的士气,忽然想起应该喝点酒了,自打他上任县委书记以来,一般情况下很少喝酒,于是,这天晚上,他叫来了贾士道、黄志新、吴学文,他们四人又喝了一个痛快,这天晚上,他醉了,醉的那么香,醉的那么甜。这醉意是醉到了一个人心底;这醉意已经掩饰不了他心情的畅快;这醉意是多么不容易,包含了他多少时间和辛苦的酿造;这醉意也包含了他的多少心酸与割舍。

……

他约来了张玉洁,因为他需要详细了解上级领导对此报告准确反应和具体指示。再者,有些事情是他一个县委书记份内的事,而有些事情已经完全僭越了他的职权,需要完全等待上级领导和部门做出决策,才能实现他的预期。当然作为一个党员,作为一个党的干部,也完全有义务和责任,对党的各项政策提出自己的建议。可是话是这样说的,事往往不能那样去做。他仍然需要更深入地和有关领导沟通。

(一七四)

在张建国虔诚的投诉下,经过多方面的取证调查,张民祥案件终于有了一个结论,案件牵扯了二十多名官员和三名开发商、十五名村支部书记或村主任,其中包括白敬斋、李兴、李进斗,李家颇、马志刚等,成了古城第一大案。调查开始的时候,取证相当困难,仅仅是张建国一面之词,所找到的事实也就是张建国状子里所说的那些东西,而且张民祥死无对证,也是事情该有转机,纪检部门在秘密对张民祥调查时,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日记本,使得整个案情有了突破性进展,就连他的孩子和老婆也不知道,张民祥有个记日记的习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日记本竟然放在他村支部办公桌的抽屉里。村干部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本子,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交出来,后来当他看完本子之后,越想心理越害怕,好一段时间睡不着觉,甚至精神达到恍惚状态,后来经家人劝告,才把这个本子送到了纪检部门。在这个日记本的线索提示下,使得整个案情得以继续调查下去。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一个个犯罪分子被纪检部门拿下,对他们所犯的罪行一一得以证实,并对这些犯罪分子进行了党纪国法的处理。张民祥由于人已去世,纪检部门追缴了他所侵吞的国家财产,综合整个案件,查抄和追回国家损失财产竟然高达十个亿之多,古城财政状况暂时得到缓解,这不由使人们想到历史上的和珅,“和珅跌倒,嘉庆吃饱”,为什么会在乾隆盛世的年代出现这样巨大的案件呢?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是管理,还是体制?同样是一个朝代执政,乾隆就能容忍和珅,而嘉庆就不能呢?

像白敬斋、李兴、马志刚等这样的高级干部,一一也上报了有关部门,这些大老虎纷纷被拉下马。这给古城人民带来了极大的兴奋,也是对古城人心的极大鼓舞,刘玉柱的威信在古城迅速得到了提高,甚至有人对刘玉柱喊出“刘青天”。

张玉洁应刘玉柱的邀请,也为了报导张民祥案件,她再次来到了古城。张玉洁的到来给刘玉柱带来了更多的消息,其中包括中央领导要接见他,古城电厂被批准修建,以及可能对他的职位进行调整等等,总之,张玉洁的到来令他非常兴奋。这几天,他也与夏共富进行了多方面的沟通,无论他是走还是留,他总觉得与之谈话少了许多,应该及时地跟自己的这个搭档交交心,可以弥补自己工作中的不足。夏共富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搭档,这一点在刘玉柱心中是肯定的。因此,他总是对夏共富比较尊重,这次张玉洁带来的这么多消息,他并没有向夏共富及贾士道等隐瞒。可是,与这些消息相关的,一件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七五)

古城,之所以叫古城,它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当地在过去出了不少名人志士,有着雄厚的文化基础,也有着许多有关文人志士的历史典故。比如说于象枢,他的名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传说,“象枢”和“尚书”的读音非常相近,人们就说,要不人家就能做尚书,他爹打小就知道他是做尚书的料,你瞧人家的名子起得,一听就是一个大官。无独有偶,再比如说张树纪,张树纪原来他父亲给他起得名子叫张树贤,他后来上北大的时候自己就给自己改了的名子,改成现在的张树纪,后来在北大参加了革命,回到古城组织红色革命政权,果然成了古城革命史上的第一任书记,这就让人们想到了他的名子,“树纪”与“书记”(地方话)同音。因此上不免又夹杂了一些传奇色彩。在历史上,他们二人都又对古城的煤炭开采起到了重要的保护做用,要不然那有今天的古城煤田,早已在过去就被挖掘已空,所以古城人把他们故事流传下来。

要说起古城的煤,那是上等的优质无烟煤,是工业生产的重要能源物质。早在清兵入关时期,连年战争导致地方经济严重混乱,古城的一些奸商们都想着发国难财,地方一些官员想着升官晋级,可是古城有什么资源呢?没有别的,就是地下埋藏了一点煤炭,他们向康熙皇帝进谏,说古城蕴藏着大量煤田,可以开采解决京城冬天取暖问题,时任兵部尚书的于象枢,当时就说,古城的煤炭质量太差,煤质含有臭炭(也就是含硫量较高),不适应京城人适用。当时康熙帝就说了,那你们当地人怎么就能用呢?于象枢对答说,我们古城人已经习惯了,不信我就让他们给你送一车来。于象枢就专门捡了一车臭炭给康熙帝拉来,点火一试,果然刺眼呛鼻,康熙还是不信,就让太监送到于府,让于象枢取暖,并让太监暗中监视。于象枢当然明白康熙的用意,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照办,他采取了几项措施,第一,在家中多放了几个水缸,第二,在屋中多开了几个通风的暗口,第三,晚上睡觉的时候多添几件衣服,这样一夜就对付过去了,可是这一夜把外边监视的太监可就冻坏了。当太监如实秉报之后,康熙帝也不得不相信于象枢的话了。这样以来古城的煤炭保存下来,没有被大量开采。这在古城也就成为一段佳话广为流传。

再说张树纪,在1983年的时候,国家要发展,能源必须要跟上,中央的许多领导也都看准了大同周边地区的煤炭,包括古城,因此上决定修建大秦铁路,怎么修,钱从哪里来,某些领导就提了这样一个好办法,中日合资,代价就是无偿给日本人服务三年,听起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你日本人才用三年,一条铁路怎么也得运输上百年的货物,上亿元的投资仅仅才服务三年,何乐而不为?但是张树纪在这次却投了反对票。他想,任何人都不是傻瓜,何况精明的日本人,本来古城的煤炭资源蕴藏在地下是最好的储存方式,当然国家需要可以开采,开采也当有一定的计划性。日本人经济更是发达,能源更为紧缺,早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就看好大同地区的煤炭,这不是明摆着为了能源吗?智者的考虑就是深远,在张树纪的反对下,大秦铁路一直没有修建。可是等到后来,张树纪病故以后,还是修建了大秦铁路。可是张树纪的这段佳话却流传了下来。

(一七六)

刘玉柱在张玉洁的陪同下,应约去见中央首长,他把自己的更多想法和多年来的所见所闻以及二年多来的经历向首长做了汇报,并提出来了自己的大胆设想,深得首长的赞赏,让首长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竟然有这样高深的见解,能够从全局出发,从全盘考虑,而且不局限于局部利益,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点。首长还一起与他共进了午餐,这使刘玉柱感到十分荣幸。

从北京回来,刘玉柱仍然沉静在中央领导接见的愉悦当中。随着电厂建设的展开,消息的传递,一个重大事件发生了,刘玉柱被狠狠地将了一军。

在9月10日的早上。开始是旅游骑行队的成员,在古城仅有的广场上演讲,他们说,“我们旅游过古城的各个角落,了解古城的每一寸土地,看到近几年古城无限制的开发,给古城人民造成了多大的灾难,现在又要开发电厂,美其名曰给古城人民带来多少的税收和经济发展空间,试问,古城的煤炭业开发,刚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推动古城经济发展,带动古城经济更上一个台阶,试问,现在古城的经济怎样?煤炭被开采了,古城的经济由结余变成了赤字,经济的债务台阶倒是上了一个,就差寅吃卯粮了,留下的是千疮百孔的后遗症,造成地下水位下降了,原来的水浇地,变成了干旱地,许多地方靠打机井换取点点绿意,换取局部的经济利益,地下漏斗现象严重,城市吃水困难。现在又要开发什么电厂,厂址竟然还选在了与县城水源相同的地方,这不是要古城人们的命吗?水是人民生活所必须依赖的,如果县城没有了水源,古城的地下水位再度下降,又要耗费掉多少古城人的财力物力,又要耗费多少古城人的血汗?用水必缺,水价必长,古城建造的那么多高楼大厦也将变成一座废墟,试问建造电厂有何益处?对什么样的人有好处?过去有于尚书、张树纪护煤,今天有我们旅游骑行队护水,我们坚决抵制古城电厂的建造,我们向全古城人民呼吁,取消古城电厂的建造。”

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红歌会的,舞蹈队的,打篮球的、踢键子的、练太极的、舞剑的,许多人都围拢了过来。

“我们坚决抵制电厂建设!”

“我们坚决要求电厂停工!”

“我们要清洁水源!”

“我们要维护的我们的生存环境!”

一条条口号被群众叫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众越聚越多,人民群众的激情越来越兴奋,许多赶集的、卖货的、学校的教师和学生们也纷纷走向了广场。他们打着各自的标语和条幅。

旅游骑行队的演讲,也由一摊变成了两摊、三摊……

红歌会的扩音设备也成了他们的工具,在高音设备的扩音下,群众的情绪越来越激烈。

很快消息传到了县委,刘玉柱开始被这突入奇来的消息搞蒙了,茫然不知所措,等到八点半上班,贾士道到来,他们俩开始商量对策。往往在这样的重大事故面前,许多人各自存在着各自的想法,有的人认为是自己机会的到来,许多人站在一边看笑话,同时还不免会有一些推波助澜者。县委的会议室里,领导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意见,时间紧张地一秒秒过去,广场的形势愈演愈烈,如何平息这样的事件,许多该出面的人物都躲了起来,过去那些吆三喝四的人们都也哑口无言了。经过一上午县常委会的讨论仍然也没有什么结果。

古城这一事件的爆发,记者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各报记者也纷纷赶来,其中也包括张玉洁。

……

(一七七)

下午,张玉洁单独采访了刘玉柱,张玉洁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事件是什么人组织的?这次事件主要针对的问题是什么?我们党政部门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一连几个炮语连珠式的问题,把刘玉柱问得更是无从谈起。不过刘玉柱的思维还是比较敏捷,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把黄志新叫来,安排了一系列的调查工作。

很快就查清了旅游骑行队及红歌会等相关人员及组织者。也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旅游骑行队及红歌会等,多数都是政府部门退下来的职工和干部,他们大都跟现在的或过去的政府要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也包括不少的能人志士。他们一个个能说会道,都有一定的鼓动能力,是这个县城里的名流和政治活动家(在小地方指有影响能力的人)。在古城这片小小的天地里,真还让他们引起了这不大不小的波澜。

一阵阵演讲,一阵阵歌声,古城广场沸腾了,这一军将的刘玉柱如此尴尬。他与贾士道、黄志新等人,从古城宾馆的楼上的玻璃窗中,看到下面的场面,然后详尽地了解了一些有关电厂的事宜。

前些年,由于煤炭开采,已经造成北部丘陵区缺水塌陷,严重影响到了村民们的生活,多次上访告状,尽管告状人员得到了一定的安抚,可是对于造成的恶劣环境状况并不能改变,因为开采煤炭行富裕起来的那部分人,大都搬迁进县城居住,而每当他们回到家乡,看到村子里的残垣断瓦,再看看地里的庄稼,与南山坡相比,差距是那么明显,村子里的吃水状况还得走上好几里,甚至十好几里去拉,想想自己当年仅仅为了富裕,留下了多少遗害,心里也不觉发出阵阵心酸,可是现在又改变不了原来损害的一切。此次电厂兴建,走的不正是他们过去的老路吗?

这个项目是在八年前煤炭开发整合后提出来的,兴利煤业集团由于煤炭开采受到限制,煤电一家,而且电力的开发更可以名正言顺地开采煤炭资源。就提出这个项目后,国家几次限制,不让开发,从国家角度讲,现在当然要控制小型火电厂的开发建造,因为国家从总体发展来看知道其中的利弊。可是有些地方钱能通神,几年来得到县有关部门的支持,包括前任的书记和县长,他们所看到的也是当下的经济利益,并且从政府为之花费了大量的投入,走门子托关系,与兴利集团联合,直到最后把堡垒攻克到国家发改委,当张玉洁告诉他这一消息的时候,他还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他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夏共富,夏共富只是说在上报计划当中有这样一个项目。刘玉柱当时只关注了古城的政治局势,忽略了电厂修建对古城的根本利益和影响,以致造成今天的这样一个局面,当然这里面不可避免地也参杂了好多政治因素。

(一七八)

高音的音箱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我们要求书记、县长,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看书记县长敢不敢出来?要是不敢出来,就从古城滚出去!”紧接着,广场上一片呼声。

“让他们滚出古城!”

“让他们滚出古城!”

“哪个来古城的书记、县长不是抢一把就走,我们要求从本县里选书记和县长。”

“坚决抵制腐败!”

……

口号声又此起彼伏地喊了起来。

刘玉柱看着窗外,于是他决定自己亲自到广场上去,向激情的群众们去解释一番。

听到这样的呼喊,刘玉柱此时也就明白了几分,其中包含了不少的别有用心。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了,那怕是将来对自己有所不利,他也不能在民众面前失掉自己的身份和名誉。他毅然做决定,亲自到广场上去和群众见面。

他将此事跟贾士道、黄志新一说,两人同时表示惊讶。他说,“我宁可输掉全局,我也不能输掉自己的人格,我不能像现在的某些人们,不择手段昧着良心去维护那所谓的金钱和地位。我之所以能够得到大家的尊重,大家在乎我的是什么?人格而已,并不在意我现在所拥有的权力和所处的地位,我并不希望是这样,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县委书记对我个人又有什么意义呢?”贾士道、黄志新听到了这样的解释,他们感到了一个书生的正直和懦弱,同时也感到了刘玉柱的高大和遗憾,也许就是我们民族最深处的东西,牺牲自己顾全大局,尽管自身的牺牲,得到的是整个局势的安定。他们两个人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好跟着他出去。

他们徒步来到广场,走过平时红歌会聚集的那个堆形棚下,走到广场中央。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还有一些记者们录下了这个镜头。许多人老远就看见刘玉柱等一行人的到来,他们有的从远方注目,有的自觉让出一条走道。刘玉柱从广播员手里拿过话筒,说到,“同志们、朋友们、父老乡亲们,大家说要见见我这个县委书记,好!我来了。大家需要我的一个答复,向我讨一个说法,我在这里就给大家一个说法。关于电厂兴建的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不过,这不是县委书记一下子就能决定的,需要和兴建单位以及有关领导和部门进行商榷才能决定,我们现在正在招集有关部门和单位进行开会,我相信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答案的。请大家先各自回去,我们尽快妥善解决这个问题。”

“不行,我们还不知道现在的会议,你推我,我推你,还不一定等到猴年马月,我们现在就要得到一个明确答复。”

“这位同志说了,我现在回去就召开党委会议,组织有关部门寻找一个合理方案,明天就给同志们一个答复。”

“那我们就等到明天。”

刘玉柱一行人,离开了广场,回到了古城宾馆。然后他让黄志新召集有关人员和县委党委们到宾馆来开会。

(一七九)

会议进展比较顺利,与会者大都在一小时内到达。会议的一切都在按照刘玉柱安排的进行着,会议上得到的一切都回答,都是好好好与是是是,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兴利煤业集团,这次会议只派了一名副总和一名办公室人员,各大党委及相关县直领导,都也表示一致同意安排。当刘玉柱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阵枪声打断了一切。

原来兴利煤业集团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了市政法委书记,在市政法委书记的支持下,下令公安部门武装介入清场,其实公安部门早已整装待发,就等上级一声令下。现在有了市政法委书记命令,犹如得到了上方宝剑一样,古城公安局出动了全部警力,还使用了瓦斯催泪弹。集会的人们被迫纷纷散去,一场戏剧就这样谢了幕。

刘玉柱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他呆呆地坐在桌子旁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会,留下的只有贾士道与黄志新。

门开了,张玉洁从外面进来,看着刘玉柱呆呆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轻轻地对贾士道、黄志新说了一句“让他休息一会,后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应对。”然后带着两人也出了会议室。

夜是慢长的,一幕画面犹如电影一样在刘玉柱的眼前掠过,刘玉柱细心地思索着每一个细节和事情发生过程中的一切,他并不能找出自己失控的症结,就在刚才开会的时候,自己还充满着对古城改革的信心,对古城还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特别是当他得到上级领导肯定的时候,也许就在此时,他得意了,他忘形了?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表现呀,可是事情发生了,群众走向广场就将了他第一军,市委政法书记的命令又将了他第二军,后边可能还有着连续的变化,他现在所处在这样被动的地位,被别人追赶着,如何逃脱,如何反败为胜,还需要一定的思考和功夫。也许正如关云长走麦城,不就是因为一桩儿女婚姻。由于他个人的一个小小疏忽,带来了整个政治变革的大局。许多大事也许就在这不知不觉当中才能发生。一旦有了防范,又如何产生将军的效果呢?也就是这简单的一着,结束了刘玉柱短短的六个半月的县委书记历程。

刘玉柱想到了这一点 ,并仔细推敲着自己的每一个环节,不管怎样这一切都过去了,还是更多地想想后边的事吧。

……

这一夜很快过去了,他拖着疲倦地身躯,洗了一把脸,看看天色刚刚发亮,他给张玉洁打了电话。张玉洁很快就过来了,也许这一夜张玉洁跟他一样,再思考着些什么?他们俩谈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话,张玉洁才离去。然后,又叫来了贾士道、黄志新,做了自己的一番交待,最后他叫来了吴学文,两个人谈了也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时天色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市委打来电话,请他和夏共富到市委开会。

(一八

到了市委,政法委书记代表市委向他们宣读了市委的决定,停职待查,暂时留在市委党校学习。

通过一个月的学习和调查,由于他们俩任职时间太短,仅仅是六个半月的时间,没有涉猎过多的经济账目,特别是刘玉柱,几乎没有染指任何经济往来,这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是少有的事,实在查不出什么问题。经市党委会研究决定,以同情肇事分子为由,撤销了刘玉柱与夏共富的职务,分别调离古城县工作。在张玉洁与张进军的暗中斡旋下,刘玉柱不仅离开了古城,也离开了这个市,被调到省文化厅做了一个小职员。夏共富仍然留在了当地,调到政协做了一名副主席。

古城依然是古城,秋风在古城大地上渐渐刮起,公路旁边的树叶儿由绿变黄,然后在由黄到掉落,树一年年的生长,留下一圈圈的年轮,事物总是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出生、生长、磨练,然后到死亡。有时候一个事物的价值在于他的生命过程,有时候他的生命过程在于他死亡之后,正如一棵树木,活着的时候,拼命增长,直到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然而死了之后被分割成若干段,成为木料。假如一棵千年古树,尽管外表依然嫩绿,可是他腐朽中空,淡淡的生机也难以掩盖。

看着路旁的落叶,看着含霜的秋天,刘玉柱强迫自己忘却了古城的一切,应该到新的环境里,去做新的他应该做的工作。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未尽的事宜,也许还有他继续需要完成的事情。他此次回到古城,不过见一见与自己一起拼打了一番的朋友和战友,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行装,准备走向另一个战场。

不知道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听说刘书记回到了古城,要到省城去上任,大家不约而同地来为刘玉柱送行。贾士道、黄志新、吴学文自然甭提,像夏松田、罗志刚、马家驹、张建国、裘玉华、袁华金、程许多、刘玉生等都来参加送行,就连李瑞清老头,也从山里来到古城,还有司机大老张、李小波、岳继武等也都来了。这个场面让刘玉柱感到激动,说明他在古城并不是一无是处,而在老百姓心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他一个个拉着他们的手,想说可是又能说些什么呢?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二字。一个同情肇事者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人的同情。

送君千里总是要走的,为了不耽误行程,在司机的催促下,刘玉柱上了汽车,人们望着远去的汽车飞起的尘土,久久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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