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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两天绿化工[2018/3/20 8:54:40|by:songguowen] 
我的家乡四面环山，人们依旧延续着春种秋收的传统生产生活模式。地块不大，很难实施全机械化，基本上还是靠人力。一年忙活下来，除去成本，除去野生动物及禽类(野猪、野兔、獾、野鸡等等)的“口粮”，也就所剩无几了，再加上粮食不值钱，村民的种粮积极性大大受挫。凡是能走出去的，皆外出谋生了。 腊月里，年根底，外出务工的回来了。黑子媳妇挣了三万，二狗老婆挣了两万，就连年已六十的密婶儿还带回一万多呢……看她们笑得那个灿烂，搅得我那一向平静得如一泓清水的心也泛起了涟漪。 老同学王珍在她所工作的焦化厂给我找了份绿化工的工作。一天工作8小时，不加班，无轮休，工资1800元/月。无轮休，有点苛刻，不过那工资待遇还真有点吸引力，比种地强多了。我想试试看，能胜任就留下，胜任不了，就走人。正月二十六这天早7点，按照王珍的指引，我敲开了物业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一男七女。正中端坐的男子，五十开外，人瘦精精的，挺精神，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范队。两旁长凳上分坐着七个女的，穿着样式不同的旧衣服，一看就是干活的员工。她们都是从附近村庄招聘来的，年纪都不小了，四十大几，五十来岁了。我们都做了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了一下。 因我是刚来，先要做体检。很简单，就是到医务室找医生测量一下血压，别的不用检查。检测结果正常。完了，范对安排我收拾宿舍。因我离家较远，回家不方便，所以暂时先住宿舍。 一切安排妥当后，下午就开始实习了。范队安排老员工张秀菊带我绑扫帚。 那种扫帚不是竹子扫帚，也不是我们村里那种扫帚苗(专门用来做扫帚的一种植物)做的扫帚，而是用废旧水泥袋做成的。一人多高的木柄前端，用细竹枝绑成一个梯形的架子，然后把水泥袋上下缝合部位剪掉，再从中间剪开，成两条长带，对折，用绑丝绑在架子上。带子的多少可自行控制。 这活儿累倒是不累，就是脏。废旧水泥袋里残留的水泥弄得满手都是。时不时的再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水泥面扬起，弄得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我们坐在小板凳上，我负责剪，张秀菊负责绑。那两把剪刀一把比一把钝，很难使用。看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重复次数多了，就变得不简单了。剪了七八个袋子的时候，右手食指的中间关节处就磨出了一个泡。张秀菊说：“看看你那双‘大姑娘’手，也不像干粗活的。”我笑笑，无语。张秀菊“很会”干活，时间掌控的恰到好处，下班时间到了，扫帚也绑完了。 宿舍在一楼，暖气不热，呆的时间长了，凉乖乖的。先将就一晚吧，明天出去买个电热毯。和衣而卧，辗转反侧。车间机器发出的噪声在耳边一刻不停地响着，还有来来往往的汽车声，火车的鸣叫声……吵得人不得安宁，根本无法入睡。还是我们家乡好啊！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季节里，白天，只能听到时有时无，或远或近的鸡鸣、狗吠、鸟雀声；夜晚，万籁俱寂。石头窑洞里有热炕头，一觉睡到大天亮，保准无人打扰。真是个修心养性的绝佳之处啊！ 说是绿化工，其实还负责厂区的卫生工作。第二天清晨，六点上班，提前十分钟报到。换好工作服，张秀菊带领我们扛着扫帚去打扫各自负责的卫生区域。三人一组，两人扫，一人收集垃圾。张秀菊、李所荣和我是一组，张秀菊和我负责打扫，李所荣负责收集垃圾。我们负责的是焦炉前南北马路这一块。一进入这片区域，立即有一种刺鼻的气味冲撞着鼻腔。我赶紧拿出早已备好的口罩戴上。再看她们俩并没戴口罩，若无其事地干着手中的活儿。我问：“你们闻不到这种难闻的气味吗？”她们平静地说：“习惯了。”此时，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的家乡，空气清新，天然氧吧，真好！ 约莫一个小时，收工，回办公室吃早饭。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吃饭的当，也堵不住嘴，这伙女人叽叽喳喳得简直能把办公室抬起来。不知是谁牵头开了一句原始的两性的玩笑，接着便你一句我一句，大肆渲染起来，毫不害羞，不脸红，丝毫不顾忌在场的范队。范队好似习以为常了，坐在椅子上，也不开腔，面无表情地拿着笔在本子上划拉着什么。而我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坐在一旁只管看着听着。 早饭后，范队安排我们去苗圃挖冬青。冬青苗育在一条条土沟里。张秀菊和我分别站在土沟的两侧，用铁锹往外铲土。其他人合力往出拔苗。这是个很费力气的活儿，必要时，范队也来帮忙。挖出的冬青苗装上三轮车，拉回厂区，准备在绿化带栽植。 正准备栽植时，张秀菊接了个电话，是范队打来的，他说，我们负责的卫生区有一块有泥浆，要立即清理。张秀菊、李所荣和我又返回工具棚，拿了水桶、笤帚和墩布前去清理。这一清理就到了下班时间了。 下午二点上班，同样是提前十分钟报到，换好工作服。范队安排我们先打扫卫生，然后再去栽种冬青。 卫生区域不脏，走马观花打扫一遍。返回来开始栽冬青。这活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并不陌生，干起来轻车熟路。我们这伙人当中，数杨平和我的岁数小，我俩负责挖坑，其他人负责放苗，浇水，添土。一下午，我俩各挖了十个坑，中间没休息，累是累点，不过感觉还行。 就这样忙忙碌碌，上了两个班了。 范队知道宿舍不暖和的情况后，告诉我晚上办公室没人，可以到那儿睡觉。吃罢晚饭，我就去了办公室，这儿的确暖和。心想：昨晚没睡好，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车间机器发出的噪音依旧不绝于耳。 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份工作是干还是不干？当初来的时候，老公就不大愿意，他不想让受那份苦。其实苦点累点倒没什么，就是这扰人的噪音，低劣的空气质量，让我接受不了。若是时间长了，再闹出点病病灾灾的，就得不尝失了。权衡利弊，还是健康重要，最终做出决定：走人。 我的家乡山青，水秀(清澈甘甜的自来水)，空气清新，环境安谧，要是再有一个人人能挣钱致富的工作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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