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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颠破 没少给钱[2017/7/4 8:10:16|by:songguowen] 
放暑假了，昨天没赶上回乡的车，在二姑家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父亲就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了，把我送回来，时间不早了，他没进家门，掉转车头就上班去了。 母亲见我回来，满脸欣喜，撂下手里的活儿，问长问短，说个没完，好像要把一个学期没说的话一股脑全倒出来似的。我好不容易瞅个间隙，问母亲：“您忙啥活儿兰？我帮您。”母亲这才如梦初醒，一拍头，忙不迭地说：“坏了坏了，光顾和你说话了，忘了我的正事了，有个客户要来买鸡蛋，我正给他装箱呢！” 近几年，父亲单位不景气，母亲身体状况不佳，常年服药，我还在上学，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母亲常常自责是她拖累了我们家前进的步伐。去年冬天，闲不住的母亲在她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养了些笨鸡。隔三岔五地也能卖些鸡蛋来贴补家用。用母亲的话说，不添斤还添两哩！ 鸡蛋在村里不好卖，因为一般家户都养着三只五只的鸡 。于是，母亲就在她的朋友圈和当地的微信平台上发布消息。你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不断有人打电话咨询，并上门购买。母亲对每一位客户都非常热情实在，称鸡蛋时，秤杆高高挑起才作罢，这还不算，还得另外多多少少再赠送一些。今天这位客户要20斤，母亲却称出21斤。她说，客户亲自来买，搭车耗油的，不容易，赠送人家一斤。 箱子装满了，盛不下，没有别的合适的箱子了，其余的装在塑料袋里。一切准备就绪，但等客户到来。 突然，母亲的手机响了，是客户打来的。他说车行至✕✕加油站堵车了，看看能不能给他送出去。母亲面露难色:“送出去有点困难，最好是你亲自来取。”客户说：“我这儿确实过不去，堵死了，如果送不出来的话，那就算了。”母亲不想放弃这比买卖，说：“你再等一会儿，我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帮忙送一下，行与不行等我电话。” “这人是哪儿的？”我问母亲。母亲说：“我只知道他是来买鸡蛋的，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该不会是骗我们，寻开心的吧？现在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说。母亲说：“不要往歪处想，这个客户打过好几次电话，凭我的直觉应该不会。再说了，他也没有必要骗我们。”母亲坚持她的判断，我也无话可说。 母亲和我分头去找人帮忙。在村里转了一圈，双双“空手而归”，乡亲们不是上班了就是下地了。母亲虽不甘心，却也无奈，拿出手机准备给客户回话。“要不，我去送吧？”我说。“你？又没多骑过摩托车，行吗？”母亲满眼的疑虑。我只是没多骑过摩托车，技术不过硬罢了。我把干瘪的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妈，您也太小瞧我了。我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了，该为咱这个家做点事了！”母亲说：“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摩托车不是父亲骑了上班去了吗？我们又去借了邻居宋爷爷的车。宋爷爷身体不好，在家休养，他的摩托车闲置在家。这辆车车身较小，轻便，好打火，自我感觉好掌控。不过，这带鸡蛋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心里话，我还是有些发怵。为了确保鸡蛋的安全，宋爷爷帮我把箱子牢牢地捆绑在后座上。绳子纵横交错箍了一道又一道，简直像个蜘蛛网。母亲把塑料袋里的鸡蛋放在背包里，帮我背在背上。安排妥当，出发！ 村公路上车辆不多，一路顺畅。驶入省道就不行了。果然如客户所说，堵着车呢！路的两侧排起了两条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汽车长龙。有些摩托骑手在两排车辆的中间夹缝中穿行，我可不敢。为了安全起见，只好跟在大车后，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挪到了荆蒲兰(村名)，马上就能见到客户了，可是也到了最难走的那段路了，坑坑洼洼不说，仅能容一辆大车通过。汽车堵着动不了，我跟在后面也走不了。估摸一下时间，出来大概个把钟头了，也不知道客户还在等着没？我心急如焚。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旁边有一条泥泞小路，我觉得可以通过。于是，从汽车后面拐出来，上了小路。没想到小路上有一个积水坑，远远的根本看不出来，走近了才发现，还没来得及刹车，就陷进了坑中，火也灭了。唉，想要个快，却给了个慢。我急忙从车上下来，往外推车。两脚陷在污泥中，黑泥水淹没了小腿。任凭我怎么使劲推，车就是不动，急得我叫苦不迭。后来，在一个好心的司机叔叔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弄出来。经过这一番折腾，背包里的鸡蛋有的颠破了，我已明显地感觉到蛋液浸湿了后背。当时，我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心情也沮丧到了极点。 终于到了加油站，还好，客户还在等着，是一位中年叔叔，五官端正，身体稍微有点发福，开一辆灰色小车。我边向他诉说送鸡蛋的经过，边把鸡蛋卸下来。塑料袋中的鸡蛋，他也没清点破了几个，只是拿出一个袋子套在那包还在滴着蛋液的塑料袋外面，就放在车里了。箱子里的鸡蛋，有专门装鸡蛋的壳子护着，应该没问题。叔叔更是连看也没看，就放在了后背箱。随后，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事先和母亲谈好的价钱)递给我。我说：“有的鸡蛋颠破了，不能要您这么多钱！”叔叔一瞪眼，用不容我推辞的语气说：“拿着。”硬塞到了我的手里。从叔叔的眼神里，我看出了那种发自内心，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实在！ 汽车发动了，叔叔摇下了窗玻璃，说：“叔叔为你的母亲和你点赞！回吧，路上注意安全！”想想之前，我还怀疑人家的诚信呢！真是惭愧！我站在那儿窘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向他摆了摆手。 井陉县南峪镇西葛丹村 丰毛讲述 陈雪花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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