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

    我不敢妄谈什么我是好人，但我绝不是坏人。尽量做个好人，也许做得不好，常犯些好心办坏事的错误，但那绝不是我的本意。做好人真的好难。做好儿媳更难，尤其你遇到脾气古怪的人。我进夫家门，我认为是：“秀才遇上兵”了，当然，有点自抬身价的味道。有人说，谁又没上谁家过去，谁知谁家什么样啊。的确，进了夫家门，我就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经常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这都是在婆婆公公和夫之间的战争，没我什么事。但是我觉得，既然进了这家门，就是一家人，怎能袖手旁观呢？我是劝了这个劝那个，可是收效甚微。有时我都觉得可笑，人家都是婆媳不和闹矛盾，我们家呢，我这当儿媳的来当“联合国主席”。慢慢地，我这“联合国主席”的地位也不保了。在N次“世界大战”之后，我“自动退位”，谁爱吵吵去，能劝就劝，劝不了我不劝了。但是，我的兵——夫，我不能不管。在我的“辖区”，还能保持和平。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我生了大儿之后，我的世界也不再和平。

      大儿是在医院生的，生儿子那天，我在病床上躺着，儿子在小床上哇哇地哭。我听见夫和婆婆在门外吵着什么；大儿做十二晌，婆婆竟挑剔我娘家人拿的东西不吉利；我在月子里，夫和婆婆吵架，砸坏了我们家被橱上的玻璃；孩子有人抱抱哄哄，做月子的我，吃饭没了点。也许就是那时落下了毛病，我这些年来大病没有，小病没断。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怎么行？曾经一度连孩子都抱不动，严重时吃饭拿筷子手都累得必须歇一会儿。这些没人看见，可是活干不了有人看见，婆婆嫌我干活不中用，常拿那些能干的人跟我比，说什么谁谁家的媳妇多么多么能干之类的话。说得多了，夫也开始抱怨。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尽量维持着和平。战争不断升级，婆婆独断专行吹毛求疵的家长专制行为终于升级，有一天我们家的彩电成了战争的牺牲品。那些小零碎牺牲品就不用说了。郁闷啊!你说婆婆是长辈，我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可我们家的战争，十有八九有她。成也是她，败也是她。她很过日子，这值得肯定，但这吹毛求疵爱挑剔的毛病，伤人啊！再有，虽然看不上我，可每次干个什么活，就找我；每次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跑前跑后。吃的呢？......算啦，都过去了。婆婆今年六十挂零了，终于想明白谁是谁非了，年轻时的火气终于消失殆尽了；不再那么挑剔了；也会柔声细语地说话了。花甲之年“长大”，不容易啊！可我呢，我的青春，我的大好年华，都葬送在这无烟的战场上了。二十来年啊，什么概念？怪谁呢？怪自己呗，谁让自己修养不够，没能感化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