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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细雨祭父魂[2015/4/2 7:21:30|by:我是马雄农电工] 
清明时节雨纷纷,或许是上苍被人间的思亲真情感化。每到寄托亲人无限哀思的清明,阴郁的天空总会夹杂着些许的细雨如诉如泣细撒大地...... 在几场村野中刮过的春风,和风中摇曳或鹅黄或淡绿的柳丝淡然春讯引领下,不经意间人们步入了清明这个时令季节。人们为逝去的亲人扫墓祭奠,在坟头上掬几捧新土,烧上几张纸钱,用沉甸甸的哀思在泪眼婆娑中倾诉着隔世的牵挂。 父亲一晃离我们两千多天了,在六年前盛夏午后父亲溘然长逝,走完了他人生七十四个春秋。让我们再也无法享受父爱,无法做他老人家儿女享有的幸福。父亲的一生是操劳的一生,他的幼年、中年都是在为家奔波操持中度过的。父亲在世时曾提及过他在十二岁时爷爷就中年早逝,丢下年轻的奶奶和父亲他们四个挨肩子女。奶奶为了父亲他们四个孩子不受委屈,毅然年轻守寡拉扯四个孩子。父亲做为家里的长子在年幼便义无反顾帮助奶奶撑起了这个残缺的家,十二岁便和乡邻大人一起为村里有钱人家扛活。别的孩子还在爹妈面前撒娇的年龄,父亲已成为了家里的小大人,用他稚嫩的肩挑起了养家的重担。那时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世事的无奈奶奶只能将疼儿的泪水悄悄地咽下。父亲是个极孝顺的孩子,他的孝道在我们村是乡邻品评的榜样。这点我感触颇深,父亲对奶奶在世时的那份孝道耳濡目染地教育了我们几个子女,也是父亲给我们留下的一笔难得的人生财富。由于父亲的仁义礼信在乡邻父老中积累了人脉与很高的威望,因此父亲在我记事时就是村里的总理(村中乡邻家中婚丧嫁娶主事人)。无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父亲总是被请去跑前跑后张罗。有时人家办事一去就是两三天,顾不了自己家里的伙计,气得母亲总会背地赌气嘟囔两三天。父亲自知误家事亏欠,于是张罗完乡邻的大事小情后几天全力用劳作补偿家里。他老人家这一干就是几十年,直到快七十了身体日渐不行,我们哥俩和他老人家商量强行“劝退”他的这份没有酬劳的差事,让父亲踏实地过晚年生活。父亲做村里“总理”的那些年,我们三个子女着实地在同龄人面前自豪了一把,我们心里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幸福骄傲! 在家中我是老小,自然得到父亲的疼爱要比哥姐多些。因此在小时候爸妈不在家遭到他俩的“打击报复”,父亲回来后我通常会扑到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唾沫的哭诉,哥姐一般会被父亲训斥甚至打上几巴掌为我出气。记忆中父亲每次给人家张罗事回来都会给我带回好吃的,什么水果糖、苹果梨、甚至衣兜里掖回一块熟肉,总之父亲每次都惦记着我。那份醇厚的父爱伴我三十多年!享受一生!十多岁时我的头上得了一种皮肤病,是一种难治的疮,奇痒难忍,流黄水结黄甲,那几年头上几乎一块块不长头发。我被头疮折磨得天天哭闹,甚至逃避上学终日躲在家里,父亲那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感觉到父亲那种病在儿身痛在父心的无奈与煎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终日为我搜集打听治病的地方。那几年,父亲用借当家大叔的自行车驮着我四处寻医问药。我骑在后包裹架上,俩手搂着父亲的腰。就这样父亲驮着我走涿州、去廊坊、笨高碑店,百八十里的路就靠父亲脚下登车,往往我楼的父亲的腰总是背被汗水湿透。赶上戗风父亲就下车推行,但他永远不让我下车,怕我累着,顶风走个十里八里常有的事。到了哪个看病的地方,看完病父亲总会“犒劳”我一下,在路边寻个小吃部花上一两块钱要上两份炒饼或是火烧油条,每次父亲总是让我吃昏的,他吃素的。看着我大口的吃着,父亲会心疼的提醒我慢点儿吃!管够!每当我让父亲也吃昏的,父亲总会说:小孩长身子要吃好的,大人不用吃!他会吃几口素的和干火烧,大口地喝着小吃部免费的凉白开...记不清父亲带我去过多少地方,只知道父亲用车驮着我去过城里、农村,看过医生、找过偏方。不知是父爱感动了上苍?还是父亲那份执着的坚守?终于在四处寻医问药第二年深秋,父亲打听到在离家二十多里地的东湾有个退休老中医,能够配一种外敷药膏治这种头疮。父亲如获至宝,带着一万分的惊喜驮着我抄近路去找老中医。记得那次由于我们抄的近路是一条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去时我和父亲连人带车栽倒了路边的沟里,父亲的左脸都搓破了。他安慰我说没事,我当时哭了,我不知道当时的泪水是害怕还是心疼父亲的泪水,留在嘴里咸咸的。经过俩仨月的外敷治疗,我的头疮彻底好了,头上也渐渐生出了乌黑的发梢。我的病好了,父亲那二年却瘦了很多,一米七几的个子体重才一百零几斤。父亲那是为儿操心,为儿牵挂的厚爱付出! 在父亲的辛劳操持下,我们三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每个人组建了自己的幸福小家,父亲也是儿孙满堂。父亲就是为我操心的命,零一年我当上了农电工,干上农电工的那天起注定了父亲在晚年又为我添加了一份牵挂!记得干上农电工那天起,父亲多了一项日常习惯。不是添加享受天伦的生活方式,而是每日多了对我的叮咛嘱托。父亲是个明智的老人,他饱经沧桑的心底知晓孰轻孰重。他知道农电工这一行是个特殊职业,每天和电打交道要有规矩。因此,每天我头出门父亲总会在家门口叮嘱我几句:干活自己长眼!注意安全!别碰着自己!也别伤着别人!干活要守规矩...晚上不管回家多晚,都能远远地望见胡同口老父亲等候的身影,不管春夏秋冬!每次老远看见父亲的身影,心底都会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媳妇怀儿子和儿子小的那几年,由于我顾不了家,媳妇那儿子也小离不开,家里的活计父亲默默地担了起来。本来父亲年事已高且高血压心脏病,但为了我能踏实干事不分心,父亲重又在享受清福的晚年为我们操持起了家务。家里的十多亩地被父亲打理的井井有条,微驼的肩上时常扛起锄头镐耙。听母亲嘟囔说父亲那那阵子晚上翻来覆去经常睡不好,重又拾起了戒掉几年的烟,坐起来一颗一颗的吸。他那是白天劳作累的呀,七十岁了不再是不服老的年龄啦!但为了儿子,父亲用无言的父爱诠释着他那嗜子亲情! 父亲老了,老得扛不住了病痛对他的折磨。到后来每年都和医院打几次交道,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父亲就是在病痛缠身的日子里也不愿连累我们,总说自己能照顾自己不让我们管他。我们心底知道那是父亲心底淳真厚重的父爱,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减轻父亲的病痛。记得父亲最后一次住院,医生告知我们父亲以心脏病晚期加腿动脉血栓。由于心脏功能处于心衰状态,已承受不住手术折磨,医生告诉只能保守治疗。动脉血栓的疼痛折磨得父亲寝食不安,他在我们面前依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天父亲让陪床的哥姐回家休息,留我晚上陪床。晚上父亲疼得坐立不安,实在坚持不住。轻轻地叫醒伏在他病床边瞌睡的我,用商量的口气和我说:“儿呀,我疼!你借个轮椅推爸爸出去转圈吧!”当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我跑到护士站借了轮椅,推着父亲下了六楼来到医院小广场。父亲好像好受了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轻唤了我的乳名一声,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没有底气的轻声说:“儿呀,你还记得小时爸爸陪你看病的是吗?那时是爸爸用车推着你,爸爸看你难受的样子,爸爸心里比你还难受呀!哎,一晃爸爸老了,爸爸该用你推着啦,别嫌弃你爸!我让你推着我转转,我老了,临了也享受享受坐车被人推着的感觉!儿子,爸爸一辈子了头回也让别人推车带着玩,别烦爸爸,行吗?就算爸爸求你一次吧...”父亲的话语有些颤微的抽搐。 “爸爸,求你别说了行吗?儿子求你了!”我受不了啦,把头贴在父亲的背上嚎啕地抽噎起来。凌晨寂静的小广场里我们父子泣血的对话显得苍凉。就在我们爷俩亲情倾诉的第二天午后,父亲在我和哥姐的哭唤声中安详地闭上了双眼,眼角流下了两滴泪水,父亲的泪水可能是对儿女们难舍的父爱和他操持一生家的无限眷恋... 又是一年清明,怀念我的父亲让我心底涌愧对父亲些许遗憾, 已做人父的我最大遗憾莫过于,当我懂得孝敬您老的时候,我的父亲以故去多年。子欲养,而亲不待。哀哉我心!痛哉我心! 我任清凉的雨滴滴落在淌着思父泪水的脸庞,风雨梨花的清明祭奠那个世界的父魂,祝父亲在天堂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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