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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打工刨胡萝卜[2015/12/12 10:43:54|by:永清刘向梅]
那年打工刨胡萝卜

刘向梅

那年,我第一次跟着爱人出去打工就是到四道堼刨胡萝卜。四道堼离我们村有20来里,那时还是土道,坑洼不平的,车子骑在上面叮了当郎的响,好在我们的车子都很破,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骑着,任它一路响着。

刨胡萝卜是在立冬以后,头上大冻之前。我们出去打工的要早早的起来做饭,还要安排好家里的午饭,大概六点半左右就从家里出来了,七点半左右就赶到了四道堼大桥。四道堼大桥就是所谓的“人才交流市场”,说白了就是找干活的地方。打工的聚集到这里,等着找人打工的“老板们”来这里挑。那情景就像赶集,你来我往、川流不息的。不同的是没有卖东西的,出来打工者都带着大叉,穿着棉袄大衣之类的厚衣服,眼睛望向那些老板们似的人物。老板们其实也是农民,或者说种胡萝卜专业户。他们一上来就不停的喊着,谁刨萝卜去呀?找到主了吗?立刻有人过来围着他说,我刨萝卜的,没主呢。于是开始讨价还价。女的50,男的55,管装车。管饭。“老板们”大声的吆喝着,都是这“价”,于是打工的不怎么迟疑就定准了,就满心欢喜的跟着老板们走了。没有找到茬的人再接着张罗,实在没人用了,就只好骑车回家了,她们一回家就知道是没有找到活,于是就有爱开玩笑的人朝她们喊,今天没找到主呀?她们就高嗓门答,没有,嫌我们丑。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我开始打工刨萝卜就是一天50,男的55,管装车,管饭。每天我和爱人就能挣回105块。那时白面50一袋,因此,每到傍晚回到家的时候,老公爹就喜滋滋的迎着我们说,又挣了105呀,两袋白面钱呗!我就说,两袋白面钱,敞开吃吧。爹就笑着,帮我们又开门又推车的,还哼哼呜呜着什么京剧。

四道堼是胶泥地,不像沙土地里的萝卜好刨。胶泥地的胡萝卜个大,地又硬,没有点力气是不行的。一般的主提前浇一水,到刨的时候地不湿不干,正好刨。但有的不是浇早就是浇晚,于是,赶上啥样的算啥样的。好刨的就多干几天,不好刨的就少干几天。人们最怕的就是刨胡萝卜时节赶上雨雪天气。那真是“崴泥了”,别提活多难干了。

一走就是一脚泥,走几步脚底下就粘成了大疙瘩,甩都甩不掉。我开始穿的棉布鞋,就是泡沫底子呢子面松紧口的那种,没一天鞋底子掉了,松紧口也开了。后来干脆换了双旧皮鞋,皮鞋穿着虽然冷点,但穿得住,不至于底子掉了。

我们那时候刨胡萝卜都是人工刨,用“除猪圈”的那种大叉,不像现在是机器刨,人们只管在后边拾掇。一般是这样干,两个人一个畦,一个刨的一个拧樱子的;刨的要把刨下来的胡萝卜一铺一铺的放好,摆成一字行;拧樱子的不光拧樱子,还要按等级分出好中坏来,好的装一个袋子,中溜的装一个袋子,坏的就不装了。这活最适合女人们干,女人手脚麻利,心细,男人只适合摸叉。因此人们这样笑谈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

打工虽然很累很辛苦,但是人们还是乐此不疲。其实,不光是因为钱的诱惑,还有人。感觉那么多人在地里干活确实是件不错的事情。虽然大家刚刚认识,但是都没出永清县,一打听哪村哪村的,都说的出亲戚朋友的名字,还有的有亲可论,当场就叫上了,于是干着活,说着话,越干越上劲。也有老板不“待见”说话的,那次给一家刨萝卜,我们村的李大伯因为说话大嗓门又爱说,没说几句老板就发话了,老板是个五十左右的女人,她看着李大伯不冷不热的说,别老说话了,是听你说话呀还是干活呀?李大伯的脸立刻沉下来,他显得很认真的问,呦呵,你们这干活还不让说话呀?那女人就说,说话耽误干活。李大伯马上说,那我明天就不来你这干了。这一天李大伯的脸阴了一天,第二天他就没再去那家干。其实,李大伯可能干了,别看快六十了,比小伙子干的都冲,就是有个爱说话的“毛病”。他气呼呼的说,因为挣这俩钱还挨管制我犯不上。

也有会用人的主,他们管饭,还给弄四个菜,还让男人们喝酒,显得很客气。像这样的老板人们都喜欢。俗话说两好并一好。人们吃饱喝足,到地里干的更欢,都私下里说,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我们不能亏了人家。

说到在人家吃饭也是件有意思的事,什么样的主都遇到过,仔细的、粗糙的、干净利落的、邋邋遢遢的。有次在一家吃饭,做的菜包子,比大茶碗都大,摆满了盖帘,直接放到饭桌上,还有几个碗,一壶醋。主家说,谁吃醋谁自己拿碗倒。不吃的也就直接拿菜包子吃了。我和同村的二婶各自拿起一个大菜包子走到大柜旁边吃着。二婶悄声说,我都没做过这么大的菜包子。我说我也是。二哥就对着我们嘿嘿笑,说,这大家伙,我有俩就饱了。

二哥有名的能吃,平常的菜包子一顿可以吃六七个,那天却没有吃成仨,他把第三个掰下一半给了二婶,他说实在吃不了一个了,不吃那半块又觉得不饱,于是,二婶又把那半块一分为二,给了我一半,我们俩分着吃了。后来,一提起做菜包子,我们就会想起打工在外边吃的那顿大菜包子。

也有烦恼和生气的时候。比如那次给一家刨胡萝卜,那家的萝卜畦有大有小,有窄有宽。心眼多的抢先就把大叉“叉”到了自己挑好的畦埂上,给我和爱人剩下一个大宽畦,无论我们怎么使劲干也追不上她们,甚至拉下了一半。而她们又说又笑,干一会儿直会腰,回头望着我们,好像成心在看我俩的哈哈笑。我那天真的生气了,我说爱人,咱不干了,回家,刨了的白刨。爱人说,生那气干啥?主家看得见。咱们这有袋子管着呢。话是这样说,但脸上挂不住,我打工最怕落在别人后边,让主家以为我们“偷懒”了,因此我从来不坐着干,总是单腿打跪,眼到手到,刀子啪啪的削着萝卜樱,两手紧忙活着。这次我都干的满头大汗了还是落在了后边。心里气的呼呼的。

老板们也不愿意得罪人,她们只是说,刨完了的接接没刨完的,都弄完了咱就该装车了。最后总算有一个小伙子过来帮我们,而那几个女人只是在一边磨磨蹭蹭着说着话抠着自己鞋底子上的泥。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摔了跤,膝盖都摔破了,我很委屈的对爱人说,明天不去了,省得挨欺负。谁知睡了一宿觉,就把那份委屈忘了。爱人一起来,我也跟着爬起来了,我说我还去。我还想挣那50去。舍不得钱呀!想想那50块钱可以买一袋白面,可以买两箱子方便面,可以给孩子买身过年的新衣服,于是,就不在乎什么苦累和委屈了。





那一年我和爱人刨了半个月的胡萝卜,挣了一千多块,相当于三千多斤棒子钱。日子明显的松快许多。后来几年,爱人出去当小工了,我就跟着街坊四邻的婶子们嫂子们一块出去打工,拾棉花、割芫荽、拣塑料等,啥活都没少干。因此那些打工的日子现在都成了我最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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