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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泥娃娃[2015/1/13 14:06:09|by:永清刘向梅]
换泥娃娃刘向梅

好像是看过的某一部电影的画面,那么清晰的留在记忆深处。都不敢相信自己与它有关。仿佛是讲别人家的故事。

换泥娃娃,这个渐行渐远的行当,给多少像我一样的农村孩子带来欢喜和笑声啊!

打我记事起,乡村里就有换泥娃娃的。他们也是农民出身,为了挣点小钱补贴家用,就做起了换泥娃娃的买卖。说来也奇怪,那年月虽然啥都管啥都“革”,但没有人管换泥娃娃的。他们只管大着胆子敲铜锣,敲的咚咚的,一个村子都听的见。大人听见了,就说,换泥娃娃的来了,找找破鞋烂袜子,看能不能换包针或者粉颜色?

小孩们听到了,撒丫子往家跑,边跑边嚷着,换泥娃娃的来了,换泥娃娃的来了,快给我换泥娃娃去。我要个嘎咕。

“嘎咕”是泥娃娃里一个小点的东西,拿在手里,往嘴上一放,一吹就响。吹完了还可以放进兜里放着。大公鸡就不行。大公鸡是泥娃娃里最大的一个东西,它摆在最前头,有头有尾的,鸡冠子也染的红红的,五颜六色,像真公鸡似的,吸引不少人,但很少有人换的起。因为它要用很多很多的破烂才能换一个。但这些破烂如果换别的东西,比如小点的嘎咕、泥鼻子就可以多换几个,就可以多给几个孩子玩。

“泥鼻”是泥娃娃里最小最小的东西,像个大蚕豆粒那么小,它们被放在最后边的盒里,一小堆,横躺竖卧在那里,任人拿起放下的来回挑选。

那时孩子们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泥娃娃就成了他们的娱乐品。换泥娃娃的一来就都兴奋的不知怎么好,鸟窝也不掏了,知了也不去捅了,方啊龙的也不来了。他们跑回家,开始央求大人给他们换泥娃娃去。

换泥娃娃的都是中午来,上午或者下午来的时候很少,因此他一来,村里人就要睡不好午觉了,特别是女人们,睡的正香正死,忽然就被孩子叫醒了,懂事的悄悄捅捅娘的后背,小声说一句,娘给我换泥娃娃去。不懂事的不管不顾,连爹都吵醒了,坐起来骂,王八蛋们折腾什么?吓的蔫蔫的。

当娘的总是心软,明明困着,也起来了。明明知道家里没有破烂可以拿出去换了,可还是屋里屋外的找。孩子也跟着找,一会儿拿起一个喂鸡的破盆子,问娘这个行不行?一会儿拿起窗户上的一把旧镰刀问娘可不可以换?总之,孩子也急,娘也急,最后不知在哪找到了一点破烂,提出去,说了半天好话,人家才给了一个嘎咕。有的女人不甘心,还要软磨硬泡,非让人家再给一包“粉颜色”,换泥娃娃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声说着不行不行,粉颜色一毛钱一包呢。

那年月,一毛钱可是不少,能买很多很多东西呢,比如冰棍,一分一颗的,可以买10颗。橡皮。2分一块,可以买5块。铅笔,3分一支,可以买3支还剩一分,还可以买一块糖或者“波浪丝”(就是那种细细的丝,有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等,可以扎辫子,也可以编东西)

总之,那时一毛钱相当于现在的十块钱。小贩哪里肯给?那时女人买粉颜色多半是为了给包子“滴红点”。再有就是给孩子滴红点。

包子就是馒头。我们永清人总是跟馒头叫“包子”,跟随份子叫“吃包子”,见面就是哪吃包子去?就是现在也还这么说。

那时候孩生日娘满月,都要蒸包子。蒸包子都要滴上红点才去。只有死了人的包子才不滴红点。因此差不多家家都有粉颜色,都有盛粉颜色的一个小瓶。到滴红点的时候,拧开盖子,用根筷子的一头,沾一点,滴几个,再沾一点,再滴几个,眨眼间,一盖帘上的包子就都滴完了。再看,比没滴的时候精神多了,漂亮多了。在一旁的小孩子拍着巴掌乐,大人就趁她高兴的时候,拿了沾上粉颜色的筷子,朝着她的额头就是一下,轻轻的,又快又准,然后拿过镜子给孩子照,好看吗,孩子就笑着指指自己的脑门说,好看。

也有的时候家里没了粉颜色,忘记换了,到了用的时候就抓了瞎,就吩咐孩子们快去你李婶借点粉颜色使使,不等话音落地,孩子撒丫子就跑出去了,很快的借来,气喘吁吁的递给娘说,拿来了。娘就赶紧给包子滴,给包子滴完了给孩子滴。给孩子额头滴完了还要给孩子的手滴。那时候孩子跟着大人出去吃包子,几乎额头上没有不滴红点的。

我还在怀里的时候,就被我老婆老祖抱着去看换泥娃娃的。一听到铜锣响,我就使劲的往外趔,抓老祖的手向外指,老祖就大声说,走,走,我带你出去看。说着就踱着一双小脚抱我出去了。

走出了门,我一看到换泥娃娃的车停在大街上,又围了不少人,就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在老祖怀里。老祖直接走到换泥娃娃的车跟前,挤进人群,把我的头举过去,故意大着嗓门说,看吧,看吧,让你看够了。我于是就瞪着一双好奇的小眼睛,隔着那个铁丝罩子看里面的东西。当然很兴奋。小手不时的伸出去做出要抓什么的样子。有时老祖可怜我,就对换泥娃娃的说,掌柜的,有不响的泥鼻子吗?给我们一个拿着玩。做买卖的最忌讳说这个,因此人家摇着脑袋用不冷不热的口气告诉她,大娘,我这没有不响的,都响。我老祖就生了气,暗骂了句什么就抱着我离开了。

邻居马二伯是个近视眼。老早就戴着眼镜。那年他心血来潮非要去白沟倒泥娃娃卖。结果倒回来,没等到家就都“卖了”。原来,他过一条河,河上有座独木桥,这独木桥只能容许人骑车过去。推着走不行。你想想人骑在车上需要多大的把握?马二伯第一次过这独木桥,没多大把握,又加上近视眼,所以刚一骑上桥,就连人带车“扑通”一声掉水里了。后边同村的人赶紧下水捞他。马二伯却在水里高叫着,我的泥娃娃呀,我的泥娃娃呀!那声音撕心裂肺,好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一样。

马二伯因此得了一个外号“泥娃娃”。好多年以后人们谈起此事还感到津津乐道,他们说马二伯哭泥娃娃比哭他妈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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