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农的个人空间

    这一次回娘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父亲是真的渐老了。

    回家之前我去菜市场，买了几斤鸡叉骨，又买了四十块钱的猪肉馅，天挺冷的，让俩老人包点饺子，或蒸包子用。

回到家是在嫂子家里吃的，把弟弟一家和父母都叫过来，炖的鸡叉骨，又拌了份凉菜，吃饭的时候，我看到父亲一直用馒头蘸肉汤儿吃，我问他为什么不吃点肉，父亲说“牙不行了，松动的厉害，吃不了这个”

    我才仔细的看父亲的牙，前门脸上的牙确实松动的厉害，吃硬物是有点困难，我劝他镶上口好牙，父亲却说“顺其自然吧，镶上也不是自己的更别扭，以后再说”自从病好后，父亲的话也少了很多，看到他满头白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眨眼间父亲怎么就老了呢。

    这还是那个会玩杂技的父亲吗，记得我们小时候，父亲年轻力壮，身材高大，有用不完的力气，有一年大姑那村里唱大戏，大姑特地回家邀我们去看戏，当时家里就一辆加重自行车，父亲又舍不得留家一个孩子，加上母亲一共五口人，都被父亲安排在一辆自行车上，我坐在前梁子上，母亲抱着弟弟坐在后座上，哥哥搂着父亲的脖子站在后座上，怕哥哥掉下去，父亲还找了个大围脖，把哥哥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绑在一起，一路走来，人们惊叹不已，都说父亲是玩杂技的，在我的心里，父亲太伟大了，无所不能，任何问题只要有父亲在，都能迎刃而解。现在父亲却老了。

    我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我一直以为，每次回家把兄嫂弟妹哄欢喜，所买的食物都是年轻人喜欢吃的，为的是让他们把父亲照顾好，却从来没考虑到父亲身体的变化，有些东西对父亲来说已经不适合，愚钝如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饭后，父亲回自己家的时候，我让他把猪肉馅带上，他和嫂子，弟弟他们说“闺女给我买来了肉馅，明天中午你们都上我那边去吃，咱汆丸子吃，有好吃的你们都尝到，我心里才舒服”父亲的脚步也变得不再轻盈，走起路来发出擦擦的声音，有些缓慢。

    我想阻拦，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眼睛有些湿润。

    岁月的变迁，把我心目中永远年轻的父亲变得苍老，腰身也不在挺拔。但是改变不了他的个性，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孩子们。冬天，我想把两位老人接到身边来照顾，被父亲拒绝了，他说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再说我还要照顾婆婆，不想给我添麻烦。

    我唯有祈祷，时光啊，你慢一些，再慢一些，不要让我的父亲这么快就老去。

河北省南皮县育才小区四号楼西单102室

薛泽英

邮编06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