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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丢不开的“勤捡”家风 我幼年时期,家境很不好,自己也性情愚钝,没有一点活气,再加母亲满身疾病,我的衣着十分艰难。直到十来岁上,母亲还一直捡拾别人家孩子们的旧鞋袜给我穿,不管男的、女的,就是妇女穿的绣花鞋,只要能穿在脚上,母亲就“捡”(农村叫“拾”)来让我穿。我十几岁上就自己“拾”男人的大鞋。大些的,母亲教我在两侧捏个“耳朵”,或者在后边撮个“鼻子”,或者缀两条鞋带系着,或者前边顶上一团烂布条什么的;小些的,就在后边剪个豁口。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废品的肮脏,也不晓得捡废品的低微,旧纸、石笔头,只要能用,就觉得是上天对我的赏赐,捡到就是收获。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成了家,依旧没有摆脱生活的贫困。一家四五口人栖居在一条小炕上,盖房是我极其迫切的需要。 我盖房的“底气”就是会“白捡”——在洪水冲毁的老村房屋旧址上,“勘探”、“挖掘”被淤埋的废砖瓦。稍有“闲暇”,我就带上特制的、一根四五尺长、一端打磨得尖利光滑的钢钎,去“勘探”。探到“宝藏”,就开沟挖掘,有时挖四五尺长,多半人深的沟,只刨到十来块砖就没了,令人大失所望。有时得到一段残留的短墙基,会惊喜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不知用了多少个披星戴月,挖出的废砖堆起了一个小山。凭着经验和“眼力”,估量一下自己的砖堆,已够垒两间房的房基。 一个春天,我的盖房工程正式启动,这些挖来的废砖尽其所用,打起了房基。在亲友的周济帮助下,盖起了住房,我为捡来的“成就”而得意。 80年代,我成了工薪族,但仍未改变自己的“废品人生”。 进城以后,我看着同辈、同类的人腰包日鼓,大腹便便,自己的物欲也渐渐膨胀。几年里,日思夜想,今日再不致富,更待何时?但我深知自己没别的本事。于是,不顾世人的嗔笑和讥讽,贸然贷款在城郊开发区摊牌买下了临街一亩三分地。 我又为这“冒失”的一举而出了名。 有人听说我买了地,笑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人笑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人笑嘻嘻地说: “哎,人家会‘捡’……” 我的妻子是个有心计的人,我在家捡废砖盖房时,都有她的主意和汗水。她十分清楚并坚信,我是个愚拙的硬汉,靠“坚”与“韧”,任何困难都能挺得过去。这次她依然坚信:路总会有的。但她也清楚,自己确实被人看扁了。于是决计“重操旧业”,捡废品兴家。她帮我回忆,谁家的老房墙基没有刨完,他家那老砖质量好。我就重点在那一片地方“探索”,也多有收获。 就在我们的女婿买下地皮的那年冬季,她拖着重病,在建筑垃圾中捡来几千块废砖。大年初一,不等晚辈的拜年,她自己拿了个小锤儿,一把破刀,就去了拆迁的房基,扒开冰雪,在两三尺深的墙基槽底,凿、挖。一个正月,一个脆弱的老命,居然凿出了上万块旧砖。 开春,我看到一个大单位搬迁,自己顿觉眼前一亮,三言两语叫女婿买下了单位的拆迁任务。当年,用拆下的废旧材料,在开发区第一家盖起了5间临街门店,并办妥了所有证件。 只隔一年,我们的学校搬迁,我又买下4个教室,用拆下的废砖、旧瓦、木料、门窗,盖起了院内十来间住房和出租厂房。房屋里外装修,全然没有废旧的感觉。 三年过来,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十多间房舍的现代城市大院,坐落在了城区。 面对我们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刮目相看;也有人讥讽鄙夷,说我们的房是“驴粪球外面光”。这些我都承认,但不自馁,不羞怯。 近年建筑市场行情飞涨,那些了解“内情”的人,眼睛还是盯住了我这个乡巴佬,他们以为,我没有见过大钱,只是靠拾破烂儿“白捡”的一套房产,让我赚上十万八万,就会晕得我找不着北了。于是上门买房者又接踵而至,30万、40万、60万……直到老太太一口咬定:“100万也不卖!”人们才不得不悻悻而退。 老人确实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她说出“一百万”这个数字,已经有了一定的底气、勇气。 可以说,这是我“废品人生”的顶峰,也是我的家世、我的人生迄今最为辉煌和令我骄傲的一瞬。我抬起了头,直起了腰,不再“破帽遮颜过闹市”了。 我为有了不菲的家产,曾试着走出污秽的世界,过个清明、整洁的晚年。但我的“勤捡”就像“积重难返”,想放弃,已经做不到了。街上一个矿泉水瓶,我像“阿Q”一样,故意抬起头,扭过脸,不理它,大大方方的扬长而去。但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再走,还是舍不下;直至回去弯腰拾起来,心才踏实下来。 一位开发商曾经问我我,检废品到底有多大收益,“是否可以量化”。我说:“当然可以,你先照现在建筑市场行情,每平米多少钱,就能评估一下我这房产的价值。”他按建筑面积估算了出来。 我接着说:“扣除我实际支出的花销,那差价就是废品量化的值。” 他点头称是。而最让开发商感到意外的是,我的家产中废品比重竟占了六成还多,再加近年成品房涨价造成的“顺差”,我的废品比重又超过了原来的几个“百分点”。 一个阴雨天,他来到我家。我正弯着腰在门台找什么。他趋到跟前,仔细一看才发现,我捏的竟是几根牛毛粗细、一二寸长的烂电线的铜丝。他长嘘了一口气,慨叹不已。 我估计,开发商的产业不下千万,与这几节牛毛铜丝相提并论,肯定用沧海一粟也难以伦比。但我的家业确实就是这么经营来的,不可置疑。 我退休后依然坚守着自己“勤捡”的生活。一位亲戚同情、佩服地劝我:“其实,你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你几十年是在污秽中生存的呀!”停了一下又说,“家业不小了,工资也不少了,就洗手吧,轻轻松松,多活几年,才是实惠哩。” 我微笑着拿出了自己的一首自慰诗,递给他。 职衔已去任责空,辞别昔年僚属公。 解甲归田还旧相,挈筐背篓做新工。 踏污行秽身犹洁,捡废拾微志亦宏。 不信孬糟能玷节,唯钟泥上俏芙蓉。 对于这个“废品人生”的绰号何时流传到市面,我并不以为意。我还是我行我素,捡废品度余生,而且“后继有人”。 我的女儿也是一位老师,起初她也不太支持我和老伴干这个行业,但她又不得不面对和承认我们的“成就”,渐渐地她也帮我们捡。一到假日,她也默默地拾些废品堆在家里,积累多了就叫我用三轮车给她卖一次。她说:“其实,你穿的干干净净,兜里有没有钱,只有自己知道。我卖几块钱,就能买几斤蔬菜,重要的是自己低调做人的家风,也影响到孩子们感情的成长。” 我们的外孙子已是不惑之年,“勤”是他本分,也亦步亦趋跟着我们“捡”。这2年,他家盖了十几间钢结构楼房,内装修都是他自己搞的,他用废旧材料焊制的电动升降架。整个建筑里边很多电路元件和线料,上下水管件就是他从拆迁建筑物“捡”来的,我多次嘱咐他废旧电器要千万注意安全。他说没事,稍有破损的就剥了皮儿,卖了废铜,废铜也是20多元一斤啊。再说,好多电料还都是新的哩,毫不影响安全,扔了倒可惜了的。我的房间内,大小座椅十几把,木质的、铁质的,转椅、靠椅,电脑椅、办公椅都有,都是我们在街上捡来,经他修整后再利用的,坐起来与原件一样舒服。一次我对他说,我死了以后,这些“家具”早晚会让你们扔掉的。他对我说:“姥爷,这是咱的‘传家宝’,俺们还得坐它几十年。再说,姥爷的‘勤捡’已成‘勤俭’,这是姥爷的家风,‘俭养德’,我岂敢丢掉啊?” 张治安 安平县城内为民西街土产公司一号楼 0536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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