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桥的个人空间

铁凝笔下的“老乡”

顼国成

李老爱，男，河北省赵县丁村人。生于1891年5月31日，卒于1960年4月10日。被河北省民协命名为“民谣大师”荣誉称号。

一、为中心工作放歌。

1945年8月31日，赵县城解放。随后县、区领导班子逐步建立。各项工作有序进行。

二区政府设在沙河店村，李老爱是丁村人，属沙河店区辖管。因他出口成章，爱说歌谣，区、村主管领导动员他做宣传工作。他是位热心人，凡是领导分派的任务，他都积极去干。如动员青年参军、动员村民交公粮、参加互助组、入社，他都是积极分子，自己带头走在前头，还做了大量的宣传鼓动工作。

上级领导号召村村建立民兵组织，沙河店区各村大多很快成立了民兵组织。全区唯有丁村仍是白点村。眼看到了扫尾期，丁村仍然不见行动，区委秘书给区委书记出点子，说最好到丁村召开群众大会，由你传达上级让组建民兵组织的精神。而后，让李老爱出面讲讲成立民兵组织的好处。大伙信得过他，说不定丁村民兵组织就能建立起来。区委书记采纳了区秘书的意见，即刻就到丁村召开群众大会，区委书记传达上级建立民兵组织精神后，让李老爱大会发言，他说：

“你说你穷你没法，

谁家没个破被窝，

捲里走了就没有法。”

接下来他又说：

“听见动静响就上房，

到了房上用土扬（rang）。

扬得他们看不见，

然后快掀半截砖。

砸得他们被了伤，

下去就夺他们的枪。

李老爱在台上讲，群众在台下鼓掌叫好，丁村会后，很快就成立了民兵组织。

李老爱歌谣的威力，从此以后，让人刮目相看。

二、为伤病员解围。

国民党的兵、日本兵，在这儿活动频繁。前些日子 ，八路军在杨召、野鸡铺两个村，

打了他们的伏击，敌人伤亡不少。我们也有损伤。一些伤病员在丁村堡壘户养伤。有一天下午，一伙民军来到丁村想住下。村干部赶紧找到李老爱，让他设法将民军吓跑。

李老爱去后，民军正在询问附近八路军的活动情况。当他们问及李老爱时，他装出害

怕的样子说：

“白晌里皇协来下乡，

黑夜八路来收枪。

闹得实在心里慌。”

又问驻的是哪一部分，使的是什么武器？李老爱，答：

“驻的什么兵？

独立团，独立营，

那算多的没法盛（cheng）。

提起队伍数这儿多，

这里起名队伍窝。

使的什么枪？

轻机关、重机关，

水压机关自开栓。

打杨召，攻野铺，

转个拉儿围得净八路，

闹得闪晃得吃不住。

八路围着转圈子，

四下里支着机关子。

虽说没有响大炮，

铅子儿一个劲儿往村里落。

下得我一夜没睡觉，

光往裤子里尿碎尿。”

民军听完不敢住下，就走了。

是他的机智歌谣，把民军吓跑了，给伤病员解了围。

三、为支前立功。

解放战争时，李老爱隐瞒岁数，要求参加支前担架队，远征内蒙。他和担架队的乡亲

一起，出赵州、穿冀中、经五台山、出雁门关、踏过金沙滩和张北大草地，直至归绥和包头。

李老爱在《刮胡子》一诗中说：

“听说担架要出发，

赶紧就把胡子刮。

明明四十五，

偏偏说成二十八。”

这说明他支前心切，积极性高。

1949年初，担架队回赵县后，中共赵县县委书记朱芳，在看到手录的一厚本李老爱支

前歌谣时，以极大的兴趣表示要推荐给上级报纸。当时的《冀中导报》，曾介绍过李老爱的事迹及其歌谣。在全县支前庆功大会上，县委、县武委会领导把一支“三八”式步枪和一枚镌刻有“支前之光”的纪念章授予李老爱。

四、为村民代言。

李老爱支前立了功，受到县领导的表彰，积极性就更高了。县里、区里开会，大都让

李老爱上台说一段歌谣，很受与会者的欢迎。李老爱成了四里八乡的名人。

大跃进，刮浮夸风，伤了老百姓的心，李老爱心知肚明，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在一次大跃进的会议上，区领导让他上台说歌谣，他走上台中央，站稳后，大声说：

“大跃进，

办法鲜，

四两粮食吃一天。

饿的男的下内蒙，

饿的女的钻了山。”

为此，他遭受到大会的批评。

在另一次召开的公社化会议上，让他上台说歌谣。他走向台前，站在台中央，大声说：

“公社好，

公社强，

公社好比上天堂。

上天堂，

没天梯，

掉下来摔个烂不唧。”

同样受到大会的批判。从此以后，李老爱就再也没有上台说过歌谣。

但李老爱的歌谣，不胫而走，在民间传播的更快，更远。

赵县教育系统搜集整理李老爱民谣，是从1986年下半年开始的。1987年3月，我们发动沙河店师生，利用业余时间，开展了大规模的搜集。1988年3月，沙河店镇中学，春蕾文学社油印了《李老爱歌谣200首》。5月，我县教育系统铅印了《李老爱民谣选》。1989年7月，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出版了由顼国成主编的《李老爱歌谣选》一书，该书由原石家庄地委副书记李国华题写书名，石家庄地区文化局原副局长、地区集成歌谣卷主编王俊伟作序，中国民协副主席、全国歌谣集成主编贾芝题词：“真诗乃在民间。”

该书出版后，我给铁凝寄去一本，她阅后写的《我的两位老乡》一文，刊登在1988年11月16日《河北日报》第四版《布谷》专栏。在赵县教育系统师生中，引起极大的反响，持续好长时间，都是师生们聊的话题。

2014.11.23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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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石家庄市历史文化故事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