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博客

   张老汉老泪纵横的在院子里抽着旱烟，一声也不吭，老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唠叨着：“儿啊，你去哪儿啦，咋就不声不响的走了呀，你就是死了，也应该有个尸首啊。”

   从早上到现在，素芳连水都没喝一口，一家子和众乡亲都找了一天，大家伙儿都又累又饿。素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看见公婆挂念哑巴而痛苦不堪的样子，素芳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来。素芳明白，自己不能倒下，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劝婆婆：“妈，你先回家休息吧，如论如何我和老二都会把大哥找回来的，生让你见到人，死让你见到尸。”素芳说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下了眼帘。张老汉看着儿子、媳妇疲惫不堪的样子也心疼，哽咽着发话：“你们也别太上火了，哑巴命该如此，谁也没办法，先休息吧，明天再找。”说完拉起老伴回老幺家了。

   爹妈走了，所有人都散了。老二给媳妇倒了杯水：“唉，喝点水，吃点东西吧，不然明天咋接着找，这也许就是命吧，老大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素芳喝了口水，摆摆手示意老二别说话了，两口子都耷拉脑袋坐着。懂事的菲菲在厨房热了饭菜，叫爸爸、妈妈多少吃口饭，老二看看媳妇素芳，又看看女儿菲菲，叹息道，都吃点饭休息吧，明天再找。一家三口都没胃口，端着碗更加想起哑巴来，以前都是一家四口嬉笑着坐一张桌子吃饭，有啥好吃的，总是都争着给哑巴夹，哑巴总是捂着碗不要，然后夹给菲菲。就这一天的光景，哑巴不见了，餐桌就变得如此的冷清了。

   老二两口子谁也没脱衣裳，就那么和衣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睡意，都静静地看着房顶想着哑巴到底去了哪儿。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哑巴的脚步声，老二两口子都同时听到了，是哑巴，没错。两口子都同时从床上翻身起来，忙忙乎乎趿拉着鞋往外跑，一急，都忘了门口不可能让两个人同时进出，一下都卡在了门口，老二赶紧往回一缩，让素芳先一步走出房间。还没等老二两口子反应过来，哑巴就进了堂屋，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凉茶就一饮而尽。没等两口子发话，哑巴就叽里呱啦比划着拉起两口子往外跑，两口子被哑巴莫名其妙的就拉到了那块开荒地里。

到地里一看，地里全是三、四米远一个的坑，每个坑都是半米来深。哑巴嘴里啊——啊地叫着，还不停的用手指地里的坑和田埂上的背篼。老二和素芳借着月光走进背篓一看，两口子都傻了，背篼里竟然是一背篓樱桃苗。两口子看到哑巴的比划和树苗，明白哑巴为什么急促的比划了，意思是要老二两口子赶紧栽樱桃苗，不能让樱桃苗死了。素芳两口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没想到，哑巴失踪这一天是去弄樱桃苗了。一家三口在月光的照耀下载完了樱桃苗，素芳赶紧让老二去告诉爹妈哑巴回来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素芳兴奋得怎么也不能入睡。翻了个身，侧身望着老二：“他爸，你说哑巴这是到哪儿弄来的樱桃苗啊，是偷的还是买的啊？要是买的，他哪儿的钱啊？”

    一长串的问题，问得老二有些不耐烦：“你问我，我问谁啊！”但马上又睁大眼睛撸了撸嘴说：“樱桃苗只有100多里外的苗圃才会有，至于买樱桃苗的钱嘛，可能是哑巴去年秋天的时候，在山上打松果，采松子卖攒的吧。他没有别的经济来源，至于你所谓的‘偷’，我们家人是决不会干的，以后别在我们家用‘偷’这个词汇。”

    素芳叹了口气：“哑巴还真有心，只是，这100上里的路程，他得起多早啊，往返就是200上里呢!”说话间，素芳抽搐起来，咋也控制不住眼泪了。老二一边给素芳擦拭眼泪，一边说道：“好了，好了老婆，别那么感动，以后咱们不亏待大哥就是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