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营的精神家园

我们也盲流（原创）

       1963年闹大水，文安洼一片汪洋。1964年春，我们从

河北（大清河北）回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和本村的

廷江、廷海、廷凯、安国玉、刘树凯等人，背着行李偷偷

地溜出村庄，步行到静海火车站，上了火车经天津到营口。

一下火车就有人把我们领到了营口渔业公司。渔业公司在

营口市东面，离海近，有一条大河直通渤海。第二天就投

入了轰轰烈烈的建设渔业公司的劳动，由于我在劳动中表

现得积极，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被任命为劳动组第二组组

长。干了四个多月，房子盖起了一大片，领导就分配这些

工人纷纷上了渔船。先是廷江他们被分配到了木帆船，后

我和安国玉被分配到了机帆船，他在7号船，我在12号船，

我想这下可好了，我有老乡作伴了。可实际上我们俩自从

上了船后，就始终再没有见过面，总是他们那只船回来了，

我们这只船已经下海了。我们的船长姓戴，共产党员。领

导们以身作则，处处带头，一次网被船摆给挂住了，他就

脱下衣服，亲自下海，把网摘下来。副船长叫王玉泉，是

霸县王疙瘩村人，王疙瘩村离我们村只有20来里，我们是

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对我高看一眼，倍加关

照。领导的行动感动着我，由于我从不晕船，又年轻，什

么重活、脏话都抢着干。一次夜里我值岗，船在大海里正

常行驶，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有一间房

屋那么大，心想这下可坏了，我被吓了身冷汗，还没来得

及报告，船已在它的侧面安全驶过了。事后我向船长汇报，

船长说：“那是鲸鱼，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要惊动它，不

然船就被它撞翻了。不过，它也不会挡船道的。”我这才

恍然大悟。由于当时粮食紧缺，原先每人每月60斤的口粮，

现在减少了一半，还剩30斤。船长说：“没事，有鱼虾吃，

再少咱们也不怕。”他就教给我们将蟹黄、大虾仁和面粉

搅拌在一起，放上水和作料，煮成羹，营养有大，又好吃。

胖小鱼，人们跟他叫毒鱼，不敢吃，因为体内有一条黑线，

这条线有毒，我们把这条鱼体内的黑线抽掉，做熟了，特

别香。还有蜜豆鱼、林刀鱼都是特别好吃的。在当时生活

极其困苦的情况下，我们能够丰衣足食，每月还能挣40多

元钱，并且借工作之便，去了沿海的许多城市和地区，比

起家里的人是幸运得多了。由于我出去盲流，对生产队里

来说是一个损失，为了弥补这一损失，父母每天要编织一

张席，交给生产队里。每天都是天刚蒙蒙亮，父亲就要去

轧苇，白天编织一张席，晚上会要在煤油灯下解苇、阴苇，

为第二天做好准备。那年冬天，父亲给我发去电报：“如

果还要你爹妈，请速归。”收到电报，我归心似箭，和领

导说明了情况，日夜兼程，回到了家中。

   

口述：何万龙，77岁，西新桥村民。

   

整理：何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