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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洼的连阴天[2015/8/1 8:26:55|by:wuwanxiansheng]

文安洼的连阴天

飘飘的雨丝,就象画笔,了了几笔,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洇染出一幅家乡的水墨画。

那一间半土坯房应该就是俺的家,屋子里能够称得上器皿的全部,这个屋角接上一个小盔儿,那个屋角接上一个脸盆儿,接了倒,倒了接,被子又潮又热,都能粘了身上。二哥做了一项伟大的发明,在炕上把油布支起来,做了一个简易的帐篷,一家人挤在油布底下,听着雨滴打在油布上“当当”。

外面一飘起雨丝,父亲几乎不着家,家里没有雨衣,更没有富有南方情调的雨蓑、斗笠、雨披,我们家能够称得上雨衣就是化肥袋儿,把一个角儿顶进去,戴在头上,父亲就冲进了瓢泼大雨中。父亲个子高,一个化肥袋在狂风暴雨中,很难起到遮风蔽雨的作用。虽然是土坯房,庄稼人搭几间也不容易,墙角一存了水,墙就会这(音译,文安话),一这就会歪,墙体出现裂缝,必须及时把墙角的存水疏导出去。父亲拿着铣,给这家疏导完了,又给那家去疏导。忙完了房子还得到地里,地里也不能存水,眼看着到嘴的粮食,不能让老天爷夺了去。

外面的天空象一头老牛,刚喘一口气,露出个笑模样,全村男女老少,从小坯房里钻出来,干什么?抹房顶,抹墙头, 孩子们背土的背土,背华角的背华角,背不动的就用一根小森棍儿两个人抬。大人们光着脚丫子,把泥和华角踩匀,然后就到房顶上抹房,拉泥。小孩子们把华角泥锄到泥绷子上,再把泥绷子套在一根大粗绳子网成的一个大疙瘩上。抹房是没有家庭区别的,这家抹完的早,全部劳力就转入下一家抹房大军中,投入新一轮战斗。老天爷要是给个面子,给两天好脸色儿,这房顶还算没有白抹。老天爷要是不给面子,刚抹完房顶,一场暴水下来,房顶儿上泥就被雨水冲走了。

老天爷开没开恩我们不知道,但是母亲大人开了恩,看我们抹房怪累的,终于恩准给我们烙几张大饼,全家人欢呼雀跃,立码做了明确的分工,我分到的工作是到村边撕麦根儿。那时候人们怕到了冬天着火,一般都把柴火垛到离村子比较远的村边子上。麦根儿压得比较实,一把下去只能撕一小把儿甚至是几根,还让麦根儿把手捩(列)破了,那时候孩子们一般比较皮实,手破了放在嘴里索了几口,就算上药止血了,再止不住血随手抓上一把土放在伤口上,也没听说什么感染不感染的。好容易撕了小半筐,估计够烙饼的了,就背着筐头儿往回走。刚走到一半大雨下来了,人淋湿了没事,一会儿就干,但是麦根儿能淋湿了吗,那是麦根儿吗,那是好几张白花花的大饼呀!我把衣服全脱下来,盖住麦根儿,光着小屁股,背着小筐头爬坡,爬到一半儿,又滑下来,高底二哥来接我,把我拉上庄户坡儿才算到了家。到了家里,到现在我也清楚地记得,我搂着麦根儿“哇哇”大哭。我们哥四个趴在灶膛口轮流吹,一个个吹得跟小花脸似的,灶膛内吐出的火苗把眉头燎去一半。在乌烟瘴气中啃着大饼,那叫一个什么味道?跟在饭店里用手一指,来一张大饼,能一个味儿吗?什么事也是一样儿,得来的不容易,付出了艰辛,才出品出生活的酸甜苦辣,换句话说,没有酸苦辣,你也尝不出生活的甜,不是这个理儿吗?

那时候我们家就在村边子上,一赶上连阴天,孩子们就不让出门了。趴在屋子里的炕上往外一望,开始你还能看到雨柱,不能叫雨丝,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只看到一片烟,屋檐上挂着一条密密的雨帘。

下雨有两怕,一怕听到轰隆声,一定是谁家的墙头倒了;二怕听到囔鼻子叫,一听到囔鼻子叫,大人们就无奈地摇摇头,又涝了,先旱后涝冬撅嘴,庄稼是保不住了,总得留几根青菜,至少能够种上几棵大白菜吧,全家人拿着盆儿盔儿往外淘水,好容易把菜园子里水淘干,不一会儿又流了回来。沟满壕平,就连井里的水都往外溢,你淘出去,水又能够往哪儿流?

唉,三十年了,难见文安洼的连阴天,仅以此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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