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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我生命最初的爱[2012/3/28 10:02:00|by:qianmoqingfeng]


    今年,正月初六,到姑姑家去拜年,正巧路过姥姥村庄的那片墓地,原本很是平静的心,一下子就陷入了感慨万千的潮涌之中,禁不住放慢了脚步,因为,我知道在那一片败草枯映的座座坟茔当中,就葬着一个把爱留给了我生命最初的人、、、
   从小就听母亲说,我出生十个月不到,父母无爱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襁褓中的我便跟随着母亲来到了姥姥身边,大概从那时起,我就成了她老人家眼中的一个不幸儿,尽管后来母亲带着我又嫁到离娘家最近的一个村子,幼小的我始终就是她老人家的一块心头肉,不仅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来自她的一针一线,还记得小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爬上池塘边的大柳树,看姥姥家那几间黄土屋,看着看着脚步就像长了翅膀,说不清什么时候,我就像小鸟一样飞到了姥姥身边,七十年代的初期,乡村经济正处在困难时期,为了招待好这个小客人,她老人家就惦着一双小脚笑眯眯地忙开了,毫不吝惜地捧出平日里都舍不得的看上一眼的一捧白面来,当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一大碗手擀面的时候,姥姥温情的笑意,就在她手中那碗可怜的清汤里荡漾不绝,“外甥外甥狗,吃饱往家走”每次吃饱喝足,姥姥就摸准我的心思,说出这句诙谐的口头禅,然后,我的小手就被牵进她苍老得手里,由于担心我怕被坏孩子欺负,每次她就艰难的拧着小脚一路护送到村口,临别时,姥姥就一伸手像个魔术师似的,出其不意的在藏蓝夹袄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熟鸡蛋、、、、、乡路悠悠承载着我童心的快乐。蓦然回首,姥姥那羸弱的身影还那么依稀可见、、、、


   今天想来,儿时那个贫穷的年代。它无不就像一把刀一样,镌刻着姥姥对我那些疼爱有加的记忆往昔,由于家庭条件的拮据,生活的经济来源,也就是仅靠父母在生产队里挣得那点工分,勉为其难得养活着我和小妹,还有年迈的奶奶,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上学那会儿,眼看就要升二年级的时候,我的铅笔一直都和班里的少数学生那样,不是胡乱的装进书包里,要不就是到村卫生室门口就地取材,捡拾注射药物“庆大霉素”的盒子,借此来寒酸的替代铅笔盒子,也记不清多少回的上课之余,我都羡慕不已地望着他人的铅笔盒子发呆、、、    在一个星期天,我蹦蹦跳跳地背着书包去了姥姥家,无意中在炕上带着老花镜做针线的姥姥发现了我的“铅笔盒”,当时她老人家除了平静的目光掠过一丝诧异之外,其余的就什么也没说、、、是啊,苦熬着同样捉襟见肘的日子,那时,二十几岁的舅舅还没成家,就连母亲愁得都只念叨,那三间岌岌可危的土坯房就成了穷家一道过不去的坎,而且,在那个年代,极可能是深受封建社会礼教男尊女卑的影响,那些管家理财的经济大权,一直都是由姥爷一手在握,哪怕是花一分的来龙去脉,都休想瞒过那个威严的老头儿、、、
    逝水的时光一天天地涤荡着,我小小心中的那个从来没有期许的奢望,那一日我又和平常一样来到满目破败的姥姥家里,等到姥爷驾着他的旱烟袋刚刚离开家,姥姥便一脸神秘地把我带到西屋,只见她从炕头一角的衣服堆里,又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只旧袜子,无比激动地往炕上一抖,随着“哗啦”地一声,只见五分,二分,一分、、、、顿时,那些亮晶晶的硬币,就在我小小的心间燃起火一样的快乐,拿着那十分可贵的五角钱,我急不可待地跑进村里的代销点,心满意足的挑了一个,孙悟空大闹天空的铅笔盒,只是后来,听母亲说,那些钱都是姥姥趁姥爷不备偷偷攒下来的、、、、
    我十一岁那年,在各种并发症的攻击下,我那慈爱的姥姥带着对我的万般疼惜,决然地走完了她那劳苦淡薄的一生,那天,我穿着她给我做的的最后一件花布衫,和万分悲怆的母亲,走过她曾生活了五十多年的村庄,穿过田野泛黄的麦浪,把她殡葬在村南的墓地里,从此,我的生命就痛失了一份爱的阳光,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任时光流转,我相信,姥姥这刻骨的爱,永远都是我今生,难以释怀的一份感念情怀!今夜,在清明即将到来之际,愿这些文字带去天国,我对姥姥安好的问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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