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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失后蹄[2016/11/21 15:05:22|by:liuchunqing] 
马失后蹄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十岁，那年是个难得的丰收年，生产队因为超额交售公粮，公社革委会将上面给的一匹退役军马，批给了我们生产队，以增加我们队的畜力。 过了些时日，生产队的牲口棚还真的多了匹高大的红马，棚前有好多人在瞅看，还不时的指指点点。饲养员说是难得的好马，退役之后成了抢手货，还把军马从棚里牵出来，拴在饲养院的木桩上，军马通体枣红，马屁股上清晰的烙印证明了它曾经的身份。 第二天放学，我们结伴去生产队大场看驯马，也就教马拉车，因为我们这里没有马，只有骡子或毛驴拉车，前几年有过牛拉嘎啦轱辘车，所以引得好多人来看稀罕，又不让上前围观，怕连马吓惊了。这匹马死活不让上套，起初连捂嘴子、马脖子上干活用的套引子都不让戴，不上套就无法拉车驾辕，只要拿着套一靠近，那马就摇头摆尾，还撂蹄子，可吓人了，无论喂料豆还是喂它鸡蛋都没用。饲养员说：“这马高高大大的，一身膘，可惜不会干农活，摆“花架子”，既是千里马有啥用，还得好吃好喝供养着。”队长把烟锅头子狠狠地磕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饿它三天三夜，看它还有啥马脾气！”马也真就因为自己的倔强没有得到草料和水。 三天后，拴在马棚里的马一听到人的脚步声，前蹄会刨着地，时不时地叫两声，让人心生怜悯。后来，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就看到生产队的两套骡子车变成不伦不类的三套骡马车了，高大的枣红马扬着头在拉着偏套，似乎心有不甘，不得不一趟趟拉车送粪。 冬去春来，正是抢种的季节，生产队多了匹枣红马，驯了一冬也该派上用场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靠天吃饭的旱地，好不容易盼来一场透雨，木瓜开花耩豆子正当时。生产队长考虑西坡地头长，耩起地来回头少，派了四人一组牵马去，不敢让马拉车。一路上扛耧的、提粪罐的、拉砘铪砬的，后边跟着枣红马。来到地头，稍息片刻，挺顺利地给马套上耧。各就各位，一人在前面牵马拉着耧，一人将豆籽倒进耧兜里，耧把式在后面掌舵摇动着耧把儿，砘铪砬不能跑到耧前头。摆好阵势，“驾---”的一声，马刚一迈步就竖起耳朵，老是回头瞧，走得歪三扭四的，刚开始人们以为马不习惯耩地，想着过一会就好了，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谁料想，随着耧的摆动，耧内的打籽蛋（铃铛）响得更厉害，马越发的不安分，鼻子里哼哼的连叫着，晃脑袋还打着颤音，马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前蹄子蹭着高的往上抬，双眼上翻，瞪得老大，帮耧人用尽吃奶劲都拽不住马缰绳，庄户人哪见过这场面，束手无策、惊慌失措的表情无法形容，因为马受惊了拦也拦不住， 会攻击人。“马惊喽---，快躲开---”只看到一匹受惊脱缰的马带着耧，掉转头狂奔在来的路上，耧内的打籽蛋（铃铛）响声与耧撞击地面的破碎声，马连叫唤着惊了一路。在离村不远的下坡处有一圪楞，马一头载了下去，没再起来。耩地人追了过去，路上已见一行滴落的马血，耧板和耧把破落一路，不远处躺着一条结实的榆木耧腿。跑上前一看，我的娘呀，马腿血肉模糊，左腿被生生的铲断连着筋，一看耧铧上的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马躺在地上，两眼还闪着惊吓，一副可怜相，实在让人惨不忍睹。几个壮劳力把马抬回饲养院，马小腿真的断了，请来的兽医也帮不上忙，向公社汇报后，只好连马杀了给社员们分肉吃了。从此，我们村就再也没有养过马了。 阳原县国土资源局 刘春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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