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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老了，俺也老了[2014/11/2 17:56:43|by:lansepubu123] 
78岁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我烙的鸡蛋葱油饼，她说：“好吃，和我以前烙的饼一个味儿，你姥姥在世时最喜欢我做的鸡蛋葱油饼，不知咋地现在怎么也弄不出以前那个味道了。”母亲嚼着饼像有种庆幸又有些失落和遗憾。 有一天，我把烙好的饼给母亲送去，我解开小包，把热乎乎的饼递过去，她像孩子似的一边嚼着一边望着我。忽然她停止咀嚼，一手拿着饼，一手摸着我的头说：“妮儿，你也老了，你看头发都白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苦着自己呀！” 母亲也说我老了，我的心中顿时涌上一种恐慌和不安。在母亲面前哪敢言老？我满腹狐疑地望着母亲，心想，父亲在世时你俩不总说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吗？ 母亲又问：“孩子，你已经54了吧？” 我说：“56了，我都退休了。” 母亲一愣，自责地说：“看我这当娘的，老得不中用了，连闺女的岁数都记错了。” 我用纸巾轻轻擦去母亲嘴边的碎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娘，你还没老，我哪里敢老啊？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话没说完，便一阵鼻子发酸，眼睛发热，我赶快低下头。 母亲笑了，笑容里夹着一丝隐隐的苦涩和痛楚。 国庆节那天，我们姊妹仨陪母亲去衡水湖，下车时母亲忽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生怕我摔倒似的，她居然要搀扶着我走。我笑道：“妈，我应该搀扶着你……” 母亲重重地叹口气说：“我俩互相搀扶吧，你退了休也是老人啦。”我看看母亲，脸上写得全是无奈。 记得10年前，我生病住院的消息不慎传到母亲耳朵里。当我躺在病床上，抬头见母亲颤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时，我惊呆了。我努力地欠起身埋怨道：“娘，你怎么老来了？” 母亲赶紧用手按住我，说：“孩子，别动，好好躺着。这么大的病，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歹还能照顾你呢。” “妈，你这么大年纪了，我哪能再给你添麻烦呀！” 妈有些生气地说：“我岁数再大，女儿生病，我也应该来看看。你小时候生病不全是我照顾你吗？” 吃饭时，母亲非要亲手喂我，见母亲执拗的神情，我只好依了她。娘一勺一勺地喂我，不停地叮咛：“不要急，慢慢吃。” 我默默地吃着母亲喂到嘴里的饭菜，不敢言语，也不敢直视母亲，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生病居然还有母亲喂饭，一滴滴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岀——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啊…… 母亲嗔怪道：“你看你看，这么大人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母亲一边说着，侧过身子，两手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一位女护士进来，看到这一幕，问道：“老人是你什么人？” 我说：“是我娘。” 护士眼圈也红了，有些哽咽地说：“你好幸福啊，生病了还有老母亲照顾你。我就没你这福气，我母亲已经去世8年了……” 午后的阳光从病房的窗户上照进来，病房里暖暖的。我两眼望着母亲，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让母亲就这样照顾我，在母亲的臂弯里或哭或笑，在母亲的关爱下一天一天长大……几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母亲老了，我这个仿佛刚刚长大的孩子也老了！在母亲面前我没有奢望，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母亲长寿，再长寿，让我有更多的尽孝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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