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野鹤

愧疚，难以释怀

    师恩难忘，难忘恩师。在春寒料峭的新正，大盘龙“联中”一九七七级同学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师生团聚。桃李芬芳的团聚现场，气氛亲切温馨。其情其景不逊程门立雪；其言其行凸显师生情感至纯至真。林林总总，虽然不能妄断后无来者，但是敢说前无古人。

    某哲人说过：越美好的东西留下的遗憾也愈多。我余生难忘的师生团聚，迄今已时逾半月，可是内心那难以释怀的愧疚，不仅没随时光流逝而淡化，似乎还在潜滋暗长，愈加刻骨铭心。

    酒宴在同学们轮番祝福声中结束，立凯同学来到我的身边，把一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举到我面前说：“老师，这条红烧鱼大家没动，您带回去吧。”我表示不要，他还是硬把塑料袋塞到我手里。并且真情地说道：“老师，您带回去吧，这里边有说，是祝福您年年有余的意思。”这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一份不可言喻的厚重。立凯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按我的性格，我还是把接到手里的鱼转身放到另一张餐桌上。并且随口答道：“不拿鱼也是年年有余的。”

    心中有尺，行则有度。面对四十年没有谋面的学生，我痛感言行失当。自命清高可以，怎能不顾及他人感受？记得也是在一个新正，一位教师说邀几人到她家喝酒乐呵一下，我拒绝了。晚上她的老公又到家里再次恳请，我仍然没答应。当时只是单纯地认为不给老师增加负担，事后颇觉失礼。不意二十几年后，又旧病复发。过去我没好意思当那位老师面致歉，今天借助发达畅通的网络，向在异地谋生的立凯同学诚挚地说声对不起。

    做过的事情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倘若世界上的事情可以重来，有一半人可以成为圣贤。为了玫瑰，我们也可以给刺儿浇水。为了汲取前车之鉴，让愧疚难以释怀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