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林的农民互联网

70年代，农村正处于“农业学大寨”养猪积肥，大上粮食的热潮中。在那时，家家都要最少养上一头猪，有的养两头三头甚至多头。养猪就要有猪圈，不能散养。为的就是养猪积肥。因为当时提倡“一个猪圈，就是一个小化肥厂”。我家的猪圈是多年的旧猪圈，是用一块块巴掌大的小砖头垒起来的。虽说不太牢固，可多年来养的不论是小猪大猪都很温顺，从没被破坏。就是这一年初秋，我骑车一百多里，买回来一头七八十斤的壳郎猪。这头猪在我家的猪圈里可就成了精。

    它身材不胖不瘦 ，尖嘴长腿，脊上刚毛炸背，四蹄尖尖。把它放进圈里，开始可能是感到背井离乡，地方生熟。伸着尖嘴，闻闻这，闻闻那，整个猪圈闻了个遍。看来总找不到它那熟悉的味道，它看着没人管它，四蹄一就劲，“噌的一下”就像跳高运动员一样，一米来高的猪圈墙，不沾身就窜出来了。我一看不好，赶紧关上了秫秸栅栏，挡上了大门口。然后打开圈门，一家人你轰我赶，老半天才把它逼进猪圈。我找来两根小檩条挡在圈墙上，用木桩固定牢固，见它在圈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眼不住地看着增高的圈墙，虽说一时出不来了，看样子也是不服气。不过第一天它没怎么样。可到了第二天，它实在忍不住了，就发挥了它那尖嘴的威力，把整着圈底翻了个底朝天，拱的大坑小洼。真就像唐僧描写猪八戒的几句诗：“白蹄四只高千尺，剑鬣长身百丈饶。从见人间肥豕彘，未观今日老猪魈。唐僧等众齐称赞，羡美天蓬法力高。”我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法力，硬地你能拱，我给你灌水，成了泥，看你还怎么拱。于是，我挑起水桶，到井台上去挑水，一担、两担......一直挑的圈里成了河。

     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它就像一个发了疯的“猪精”，在圈墙上拱开了一个破口，一会儿功夫，就拆了一片圈墙。这还了得，我一见就急了，听人说，对付这种猪最狠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猪拱嘴上钉洋钉，或是穿鼻圈，这样它一拱就疼，就再也不敢拱了。我觉得这法子有点太残酷了，不过看它不把圈墙拆完不罢休的气势，也真叫我火冒三丈。于是，我找来钉子锤子，也顾不得闷热天气猪圈里的臭味儿，气呼呼地跳进猪圈。心想，难道我这个20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治不服你这个小畜生吗？我先把钉子锤子放在圈墙上，想把它摁倒再往拱嘴上钉。于是，用双手薅住它脊背上的长鬃，用力猛地一扽，万没想到，它急着从我腿挡里猛地一窜，我躲闪不及，连他带我“扑通”一下都掉进圈坑里。坑里的粪水立时把我俩糊的像两个泥猴似的。我当时那个气呀，真恨不得一刀把它杀了。当时我也顾不得猪了，赶紧跑到村西河坑里洗了个澡，虽说洗掉了泥粪，可那股臭味儿很长时间去不掉。

     我感觉没治服这头犟猪，我却服了，气头上说是杀它，可哪真舍得杀呀，只好用小推车推到集上把它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