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英的博客

卖羊肉

   上世记70年代，我娶妻生子，分家单过。当时，国家还相当贫穷，人们过着缺吃少穿的日子。那年麦收,生产队只分给每人13斤半麦子，我这有三个孩子的5口之家，仅靠这几十斤麦子，就连麸皮都吃了，又能湊合多少天？

   西邻热心肠的刘大叔，见我蔫头耷拉脑袋的样子，找上门来开导说："万亊开头难，你买只小羊喂着吧，羊长大后，能卖几十元钱贴补家用。

   按着刘大叔的嘱咐，我买了一只小羊，拴在院里，看着活蹦乱跳的小羊吃青草，心里痛快多了。3个月后的一天，我从生产队于活回家，不见了小羊，急忙蹿过去一看，不幸，羊掉进山芋窑里勒死了。屋漏偏遇连阴雨，我強忍着伤心的泪水，赶紧找来刀子，把羊剝了。一点羊肉也设舍得让孩子们吃，全部放进背筐里，走村串巷卖羊肉。         

   平生第－次串村卖东西，怎么也吆喝不出口。背着羊肉从街口走到街心，也没碰上一个人。非吆喝不可了。憋足了气，一合眼，豁出去了:“卖羊肉啦——！”一边吆喝，一边往前走。当时人们连饱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钱称肉吃。一边走一边吆喝，走了一村又一村，心急火燎，口干舌燥，嗓子都喊哑了。天都黑了，羊肉才免強卖完。

   回到家，妻子正往锅里添凉水，把洗净的一挂羊下水放进锅里，设有食油、花椒、大料，只甩了一把咸盐，就煮了起来。锅盖边冒出的热气，散发出一股肉香味。羊杂熟了，妻子舍不得吃，用手拧了一囗肺叶子，含进嘴里，光嚼不咽，笑眯着眼看三个孩子吃羊杂。一年到头沒见过荤腥的孩子们，“扑扑”吹着碗边的热气，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大功夫，把羊杂吃了个盆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