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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姥爷的最后那些日子(随笔)[2012/10/8 23:18:00|by:654879135jiery]
“输的液凉不凉?”、“中药苦不苦?” 我几乎每天都在轻轻的问他,姥爷已经进入浅昏迷状态,水肿、心律不齐、我知道他的心脑肾时时刻刻都在和病魔作着最后的抗争。他总是也轻轻的回答:“嗯,不凉......”、“不苦......” 这时候我就感到些许的安慰,至少,他心里还很明白,也明白自己病得很重,但即使再大的痛苦,姥爷也绝对不呻吟一声。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臂和腿脚突然肿的很高,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的血管肉眼已经看不到了,我只有凭手指的感觉慢慢的摸索,针扎进皮肤,他的手轻轻的一抖,血液慢慢回入针孔,我的眼睛突然热热的、随即模糊起来...... 一个行医者最大的痛苦,就是眼看着身边的病人一步步走近死亡而自己无能为力,况且这个病人却是自己至亲最爱的人。 突然一天,姥爷浮肿全消,面色如常。 我给母亲打去电话:“娘,你再来看看姥爷吧......” 我对妻电话里说:“看望一次你的媒人吧,或许是最后一眼......”说罢,泪水已经禁不住流下来。 晚上十二点,姥爷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我仔细的听,他说:“我不行了,明天去买棺材吧......”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指...... 姥爷的坟地风水极好,我跪在那里,望着四周。北面是大片的土堆树林,而两侧都是槐树、椿树,南面则是一处洼地,夏天便会积了雨水,丛草里点缀了结了果的红红的枸杞子和白色的曼陀罗花,我仔细听,丛林里不止一种鸟儿在歌唱...... 感叹,所有的幸福记忆似乎都随着浮云飘走。 祭拜已毕,有生以来莫大的失落。 回首,突然恍然感觉那鸟语花香丛林树影之间,有一位慈眉善目、步履蹒跚的老人微笑着走来,我仰起脸,让泪水滑向蓝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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