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一叟

村中“猫”之境遇

卜日

    俗话说：“老猫床睡，一辈传一辈。”

      而现在我们这里的一些村子，似乎也改弦更张了。钢筋水泥或砖墙贴瓷，在把会打洞的老鼠拒之墙外的同时，许多人家的铝合金、塑钢玻璃门窗，也把自家的猫道早已堵死了。他们不像城里人养宠物那样精心饲养，把猫呀、狗呀养在楼上，还定时给它们定时喂粮、洗澡、理毛、体检......农村人的农活多，养狗主要是为了看家望门，养猫的初衷就是抓耗子。

    秋天收获玉米后搭的“大棒架”，就在当院或院外，那么抓耗子的猫的工作岗位就转移在此处。一些家就不让猫再进屋住了，省的弄得床单、沙发、桌案等脏兮兮的。在当院或库房里给它设个猫食碗，像喂狗一样每天给它填一下食物就可以了。有人会问冬天北方如此天寒地冻，猫又是常与人睡惯火炕的家养动物，怎能生存呢？的确适者生存，它们逐渐在草屋子、棒子瓤棚、玉米秸秆垛里住下。夜里照样能起来抓老鼠，并不像有的网传的那样：猫都退化成“猫鼠同眠”或“已经怕老鼠”或“不认识老鼠”了等等。特别是第二代、第三代的家养的室外猫，野性更加十足，它们也不喜欢人抱，有的人根本抓不到它们。它们却依旧善抓老鼠，及昆虫和小动物，如：蚂蚱、蝼蛄、青蛙、蛇、小鸟等，捕食的本领更强了。

    每年的农历二八月间，是猫狗的发情期。特别是猫的求偶来临期竟是那样的轰轰烈烈，吵得四邻不安。因为它们叫声一点也不委婉动听，所以用“狼嚎鬼叫”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但是怀孕两月后，要产仔的母猫却悄无声息地精心选择自己的产房。既要僻静安全，又要温暖舒适。甚至自家的条件不合要求，也可不在自家，而是借用邻居的合适房间。今年的四月下旬，一只狸猫就选了我家东厢房，在我放报纸和工作服的纸箱里产仔。因为那屋里存放的是我一箱箱的书报，还有电车等，所以如不骑车或翻资料，一般很少有人出入这个房间。

    一天爱人推电车出门时，见大狸猫从上边的一个纸箱窜出跑掉了。以为猫在抓耗子见人吓跑了，她也没往心里去。又有几次，看到猫仍从厢房出入，她留意猫常去的纸箱，竟听到小猫叫声。她确定大猫不在家时，悄悄看了里面的四只小猫，一只黑色、两只黄色、一只像它妈妈一样的小狸猫。她发现了秘密，就提醒我不要去动那纸箱子了。我们知道母猫只要见到“家”有可疑的迹象，就会将小猫叼走的。特别是：在“雕老归天，猫老归山”前，它的习性更是“人老惜子，猫老吃子”。其实是当猫崽身上沾了陌生的气味，母猫分辨不出是自己的孩子时就会误伤吃掉。从那天以后，我家的厢房就成了母猫的产房，那个纸箱也成了重点保护的“包厢”。经验告诉我们待小猫满月它们就会离开的，家人尽可能不打扰猫咪一家的清净。

    本地四月份一些农户将玉米大架脱粒，将几千甚至一两万斤玉米都卖掉了，留下少数做饲料或换大米白面用。有的不养猫的人家，就在这时还投放一些鼠药。再加上母猫奶崽时，也盼望有好的鱼、肉或荤腥的补给。一天，大概它或许动了人家的食物。晚上就从邻居院里，传出猫的一些惨叫声。一连两天不见厢房的“猫夫人”回来，我和爱人都很担心，如果大猫真的死了，不仅是它一条生命的终止，还有那四个小生命也会一起葬送掉。后来“猫夫人”劫后生还，爱人高兴地就在厢房给它设了碗，以防它一时找不到食物便可吃“临时快餐”。不必去偷吃或误食他人的东西而造成意外伤害，使我们心里也会不安的！

    终于小猫满月了，一天夜里大猫就将四只小猫，从锁着的门上半人多高的猫道将小猫叼走了。我们的心也稍稍宽松些了，它们在我家住的一个多月，我们人猫和睦相处，就是它们住的“包间”，走时也被大猫收拾得较干净，并没有猫屎污秽残留，不过那件工作服，我也只好丢掉了。

出奇的是一个星期后，我们又在家的西边沼气池和厕所及柴棚处，听到小猫的叫声。原来“猫夫人”并没把孩子搬运很远，它还愿意在我家长住或再住上许多天也不可知。又过了半月，小猫就在早晚凉爽时候，到瓦房上散步、戏耍、追逐等。特别每天迎接妈妈归来给它们喂奶，或抢食妈妈给它们捕捉的野味。它们知道我们与邻为善，慢慢也把厕所房顶、柴棚当成了它们操场训练的营盘了。

    最是那个像它妈妈的小狸猫，一天玩耍不小心竟从棒子瓤中滚下来。二米多高它再也爬不上去了，它妈妈又不在家，爱人也只好将它送回“楼上”。谁知这只小狸猫，经过摔打后，体质异常优秀，吃奶及妈妈带回的野味它抢的很泼食。又过了一周，它就能勇敢从小房子上，往下跳。吃我们给大猫设的猫食了，它妈妈回来叼的野味，在没有上房时，它就跳下给打劫独享了。那三个同胞兄弟姐妹，只能在“楼上”喵喵的眼馋。它有时还在地上玩，抓苍蝇逐蚂蚱。

       2017年6月28日，早晨5:30，除了小胖狸猫从小房子爬上跳下来去自如外，今天小黑猫和两只小黄猫，也沿着斜依着砖墙的槐木杠就像小姐下楼似的，都下到园子地上。并在角瓜、韭菜、白菜、生菜等间穿行，一接地气确实比在缸瓦、石棉瓦、水泥房盖上自由多了，活动空间也不知扩大多少倍。它们忘乎所以地追逐、嬉戏、扒地捉蚯蚓吃，玩够了还在槐木杠上练爪，有时攀爬在窄窄的砖墙上比运动员走平衡木动作还稳健呢。也就在晚5:00多钟，猫妈妈在月台上，再次检阅了孩子们成长及本领后，就毅然决然地将下到地上的孩子们领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门。只是那只恋旧的小黄猫，贪玩掉了队，自己又在“第二旧居”独守一个夜晚，不断喵——喵——不知是舍不得离开？还是想念妈妈和同胞兄弟姐妹？第二天上午10:00，妈妈再次光临，将最后的它也领走了。

     这次“猫母三迁”，但愿它们一家幸福平安。我们这一站睦邻友好的两月任务已经完成了。可是农村“猫”的普遍境遇并不好，它们带回的小猫往往被主人认为：“猫多不抓耗子”。就抓住某只小猫，送给旁人喂养了，这还算好的归路呢。实在没人要了，便用袋子装了，骑车将其扔到十几里的外乡，成为新的人为的“流浪猫”。再者鼠药既是毒鼠的药，更是毒猫的药，鼠要比猫繁殖得快几倍，这样很难达到猫鼠的生态平衡。许多人还没有把养猫，上升到生态平衡的高度来认识。现在一些农村的猫，也和野生动物一样，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1672）

                     201.7.1（农历六月初八）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