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一叟

古老又现代的端午

卜日

    “艾虎悬门日，龙舟竞渡时”。我家乡在塞北承德丰宁的一个山村，每当端午节来临，民间也像过年一样。从农历五月初一就开始，将“艾虎悬门”，葫芦高挂在屋檐下或大门口。民间传说：某一年的五月初一，药王爷下凡，见到人间毒虫横行，瘟病四起，他就把自己装神药的葫芦挂在一家门口，灭虫降瘟，普救众生，于是就留下了这一习俗。我们那里虽不能像屈原故里秭归那样端午节赛龙舟，但是也年年过端午节，岁岁祭祀先人。至于“龙舟竞渡”儿时就从书上读过、广播里听到、后来电视里看到。在加上葫芦为藤本植物。藤蔓绵延，结实累累，籽粒繁多，也象征子孙繁盛吉祥如意。

    无论五月初五的头端阳，五月十五的大端阳，五月二十五的末端阳，它们都是五月端阳。在我国先秦时代，人们就认为五月是个毒月，五日是恶日，有重五是死亡之日的传说。古时以五月初五为恶月恶日，节候入暑，事实上也是恶疠病疫多发之时，所以人们都要插艾叶、挂菖蒲、喝雄黄酒、配香囊，用于驱邪辟邪。古人在这一日铸铜镜造带钩，也都有辟邪的用意，寄托了一种平安的希冀。端午节儿童手腕、脚腕、脖颈都系五彩线，佩戴五毒蜈蚣、长虫（蛇）、蟾蜍、蝎子、壁虎（蜥蜴的一种：又称守宫）不侵的香囊。不但有避邪驱瘟之意，而且有襟头点缀之风。香囊内有朱砂、雄黄、香药，外包以丝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珑夺目。前些年我在一村任教，那时他们那里有的少年整夜不睡，刚过午夜就放鞭炮，小伙伴听到响声就结伴上山采艾蒿、到泉溪河里洗脸，迎接端午节的到来。

   端午节与古人伍子胥、曹娥、甚至鉴湖女侠秋瑾都有渊源， 至于将粽子和龙舟竞渡连在一起，才形成与祭奠屈原相关的风俗，可能是在晋代以后。直至今天传统的采艾蒿，泡雄黄酒，给孩子洗艾叶澡，百毒不侵，安康吉祥。不仅仅对得起三闾大夫，也是对得起自己一年的牵挂。

    故乡漫山遍野种植洋槐树，每到端午前后圣洁的槐花盛开。大概“槐”与“怀”同音，每到这个时节，正是辛劳的乡亲和辛勤的蜜蜂一同怀念刚直不阿、勤政廉洁、万民敬仰的屈原。尽管，我们只是从历史教科书上、文学典籍上读到他、认识他、崇敬他；这样一位喜欢佩戴香草，能吟诗作赋的男子，他也穿越时空，与我们神交。

    端午节也是家乡马兰花开粽子香的时候。当年村边有苇塘，人们都是用上一年采下的苇叶和割下的长长的马莲包粽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黏谷用石碾去皮推成的米叫“小黄米”。黍子用石碾去皮推成的米叫“大黄米”。事先把黏米泡上三五天，再将米和泡透的红枣一起包粽子，这是纯真的“黄金塔”，金子般的品格。一天慢炖粽香满屋，打开马莲捆绑的束缚，脱掉苇叶的衣裳，，红枣的甜融合在一起快来吃一口，甜、黏、香——粽味无比。没有糯米，就用黄米包粽子，一样过端午节，纪念“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圣贤。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端阳，端午，也是我们这里的玫瑰开的最旺盛的时候，红玫瑰、黄玫瑰、野玫瑰都香气四溢。玫瑰不但给人间带来美丽芬芳，人们将玫瑰送给心爱的人、玫瑰花瓣晒干后也可如茶沏水品花香，用糖相拌做成玫瑰馅的糕点更是美味佳肴。端阳、端午如今永远不再是毒月、苦节和恶日，这更像今天的火红的时代，人们也像花一样幸福的生活。（1575）

                            2016.6.9（农历五月初五）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