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一叟

第十回：“呼延彪”带队剿匪，“王大刀”罪该万死

    余孽贼枪罪恶刀，血雨腥风助魔妖。人间祸害常漏网，天怒人愤终难逃。

    当地曾有一个《山药 “蛋”打狼》的真实故事，就发生在上官营村子。那是1930年，小小的山村，一个小小的孩子用普通的山药 “蛋”，在不大懂事的情形下，发挥了山药“弹”并不寻常的作用。的确，曾消灭一只凶恶的狼。

    有人会问：“山药，不就是人们常说的土豆或马铃薯吗？”

    “的确就是。”回答是非常肯定的。

    “难道把山药，装在枪管或土炮里当炮弹不成？”

    “好了，不要再猜了，这些都不是。”

    故事就发生在营子西头，一个茅屋。他们的家门向东开，父亲、母亲两人的眼神不好，有眼疾。的确是小山村的一个年轻贫苦人家，他们虽日子过得很清贫，但已有一双小儿在身边，家里也充满了幸福与温馨。那是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天，男人便早早地上山给人家放牛了；女的去找碾子或磨，推点玉米面等。于是就将两个孩子关在家里，因为她知道村子地处深山脚下，常有野兽出没。孩子小不大懂事，如果跑到外面玩，遇上经常下山的野兽就危险了。

    毕竟大儿才5岁，小儿子才三岁。于是哥哥就守着火盆哄着弟弟在屋里玩。

    说来狼这种动物，实在是聪明。它们不但有群起而攻之的团队精神，还有侦查偷袭的单兵作战能力。于是人们常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或“狼吃不见踪影”或“吃红肉拉白屎，转眼不认账”等，都从一些层面反映出狼的特性。有的狼精得很，你要猎捕它，它反倒偷偷的监视起你来。村里有几家猎户，早就要猎捕常在村子，叼羊、叼猪、吃小牛犊子……的恶狼，可是都没得手。这天反倒让狼钻了空子，看来这户人家，就被一只老奸巨猾的狼瞄上了。

    这不是趁今天这家大人们都不在家，它便下山准备吃掉他们的小孩。当然狼也不是冒然行事的主，它也蹲在山坡的树林里观察了好半天，当最后确定没大人或狗的威胁，才悄悄的下山。因为当时的人家既没柴门也没矮墙，对狼来说就如履平地一般。幸亏茅屋大人走时别了门，却让它犯了难。而那时的山里贫苦人家，不像现在人家这样有多大的窗户，或像样的门。窗子都不过一米见方，而且是粗粗的木栅栏钉得死死的，为了防风、透点光，就糊了一层毛糙纸，所以屋内即使白天也十分昏暗。门自然是更坚固的木栅栏或钉上木板，冬天为了防寒就在透风处又钉上桦树皮或绑上干草等。因此这个像羊圈屋一样的人家，当然对狼来说也是易守难攻，所以狼一时也无从下手。

    可屋内炕上小哥俩玩得还挺开心，弟弟饿了，哥哥就给他烧山药吃。山药快烧熟了，弟弟也有些等不及了。其实狼在窗外也等不及了，它穷凶极恶地把窗纸扒撕，就将大嘴从栅栏窗较宽的空隙伸了进来。两个孩子虽生在贫苦人家，也听过大人们常说狼等野兽的厉害，但他们谁也没见过真的狼，当然大人们谁又愿意，让孩子真的遇见狼。孩子们却见过狗，远房的邻居的狗，怎样厉害的都有，可人们都不怕。他们知道“再厉害的狗，只要你一给它吃的东西，它就不咬你了”。不用说哥哥，这道理连弟弟都似乎懂得一点。

    他见到伸进窗子的大嘴巴，就以为村子里谁家的大狗饿了，前来要吃的。于是哥哥就用火筷子从火盆的火堆里，夹起一个最大的山药，送到那张大嘴里。大家都知道“狼吞虎咽”的吃法，这狼最大的特点就是吃得快，它便一下就把热山药吞到肚里。紧接着院里就发出一阵怪叫和挣扎之声，不一会儿就消停了。小哥俩因为窗子太小也没看好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以为又来一只狗在与它争抢他们给的山药呢，也就没在意，只顾慢慢吃烧好的山药。玩够了大人还没回来，他们就用旧衣服堵上窗户窟窿，盖上被子睡着了。

    由于今天推碾子倒磨的人有好几份，轮到她时都快到晚上了。不过孩子的妈妈还是比爸爸先回到家。她进院后被院里的那只死狼惊呆了，屋里没有孩子的动静，而且几件衣服露出窗外......一定出事了。她急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正赶上回家的丈夫，听到媳妇的嚎啕大哭声，也被吓了一跳。便赶紧走进院子，着急地问：“出什么事了？”......外面大人们的哭喊，惊动了屋内睡觉的孩子，一听爸爸妈妈都回来了，就马上把塞在窗上的衣服扯下，从那里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喊：“妈妈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夫妇俩虚惊了一场，转悲为喜，高兴地打开门。丈夫放下放牛的鞭子，媳妇这才撂下簸箕笤帚，分别进屋去抱起了孩子，问个究竟。孩子们很不以为然地给爸爸妈妈讲了：“用山药喂‘狗’的事”。大人们惊讶地说：“那哪里是什么狗，那是狼呀！”在他们把孩子带到外面来认识那条死狼......孩子的爸爸在想：自己活这么大，也从来还没打到过狼。可没料想，你们不大懂事的小孩子竟歪打正着，用“山药弹”把狼打死了。”其实是用滚烫的山药蛋，把狼活活地烫死的，这真是一件奇事。

    他们把死狼剥皮、开膛，肚子里竟倒出一捧“人的指甲”和猪羊的蹄壳来，看来他已残害许多人畜和生灵。今天它竟死在孩子手里了，它的肉竟被穷苦的人家，炖一锅狼肉和骨头，像过年“宰猪”一样香香的吃掉了。

    后来这件“山药弹打狼”的奇闻就在十里八村传开了。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眼神还不好，而他的儿子却胜父亲十倍，五岁就曾用“山药弹”杀死过恶狼”。

    有人说：“此孩子长大以后，定能降龙伏虎，克贼擒寇，会有大出息……” 他就是小时的呼延彪。

    再后来孩子长大了，也曾手持猎枪上山打猎，的确枪法也百发百中。

    记得在1945年，那还是凤山第一次解放时，东丰宁县在凤山成立，郭小川任县长。在上官营区政府领导下，向伪甲长“丛八爷”搞清算罪恶时。狡猾的“丛八爷”，只供认了从他家翻出来的少量贪污的供给品，后来在区政府强大的攻势下，他又推说有关供给品的帐目由他雇佣的伙计——记账先生负责，他自己实在记不清了。为了查证“丛八爷”贪污供给品的罪行，负责民政的同志奉区长张振生之命，去找“丛八爷”的（十七八岁）记账先生，这位记账先生就是后来威震丰宁的革命战士——呼延彪。

    呼延彪家仍住在上官营西头，区政府的人让邻里带他们到家后，一下子把他们惊呆了，这呼延家简直就象一个羊圈屋。他们推门一看，屋里一片凄凉。呼延彪的父亲、母亲两人的眼睛都是视物不清，邻里用当地的土话说那“瞎蛆蛆”两口子就是呼延彪的爸妈。家里除了呼延彪，还有他年幼的弟弟、妹妹……

    呼延彪虽在“丛八爷”家当过伙计，可在这次清算斗争中，呼延彪本身不但一清二白，而且为清算斗争的胜利立了大功。呼延彪同志在清算斗争中机智果敢，他充分发挥自己熟悉上官营区人文地理的优势，使上官营区的清算斗争取得了节节胜利。

    每次汇报到东丰宁县政府的材料都是由呼延彪完成的，这引起了当时东丰宁县长郭小川同志的注意。在清算斗争的基础上，群众觉悟提高了，从前压迫人民，剥削人民的反动人物、财主、恶霸、威风扫地了。各村成立了村政权和妇女联合会、农会、民兵等组织。紧接着结合清算斗争，开展起减租减息和增加工钱的斗争。东丰宁县委、县政府的干部，平时机关仅留很少的人办公和值班，县长郭小川一般都亲自带领干部下乡发动群众。所以清算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

    一次郭小川同志又到上官营区检查工作，称赞上官营区清算斗争的汇报材料写的内容翔实，字迹清秀。可那时呼延彪还不是上官营区的正式工作人员，属于一个帮助工作的进步青年。虽然他工作中已取得了出色成绩，但是也只能当个“无名英雄”。

    区政府工作人员借郭小川县长表扬区清算工作的机会，直接向郭小川县长建议，就让呼延彪同志负责上官营区文教工作，补充文教工作无专人负责的空缺。谁知他们的建议得到郭小川县长的同意，并当即指示区政府写出正式文件报东丰宁县政府。

    从此，呼延彪同志便成为上官营区政府的一名正式工作人员，后来他又参加了八路军，走上了革命道路，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凭着自己的好身手，经常深入敌后，打敌人除汉奸，作战非常机智勇敢。加上他的“山药弹打狼”的威名，敌人一听到“山药弹”三个字，就常常闻风丧胆。

    凤山第二次解放那天，双手沾满革命烈士鲜血的刽子手王德才，有人说他趁混乱中偷偷跑回正北川。其实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己往枪口上撞。往上官营解放区里跑，就连敌县长张德洋及县府要员，同敌暂编第一师官兵，都仓皇逃出东门，从东北川元宝山沟我军结合部处，逃入隆化境内，后来被消灭。当天晚上，人民解放军列队进东丰宁县城，凤山这座丰宁东部的重地，经历了一年零八个月的灾难，又回到人民手中。凤山解放了，丰宁全境都解放了。

    而王德才，他昨晚根本就没回凤山，在保安队、伙会头目中，他名义上检查布防。其实，将霸占的有夫之妇，接出来寄存到在朱首营北沟，他的一个匪徒把兄弟武家，在晚上就去相好的那里鬼混。别看王德才的“贼”头“贼”脑，他也很敏感，总觉得最近要出事。

    这次为解放凤山，我军先扫清凤山外围的敌人。当时的人们都知道1948年5月21日，滦河县支队在凤山西北川的朱首营西北面，在同敌保安队和伙会激战中，支队长张万福在指挥战斗时，就在朱首营北山上，不幸中弹身负重伤，部队赶紧把他向后方医院（郭家屯）转送，于途中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而光荣牺牲。其实张万福同志不是意外地中了流弹，这贼枪及罪恶的子弹，就是王德才亲手打的。而张万福是为解放丰宁的最后一片土地而倒下的，我军的又一位忠勇的革命干部。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有华北野战军主力四旅的参战，作战力量加强，可以稳操胜券；5月25日以后，隆化、滦平接连告捷，凤山敌军已是瓮中之鳖。钟辉琨司令员决定将战斗提前，5月28日下午4点，作战部队奉命向凤山守敌发起总攻。主力四旅分别从白翅沟和西北川两路进攻，猛烈的炮火，人们见到第一炮没有打中炮楼顶端，但是炮手用大拇指测了一下“幂位”，立刻摧毁了城外北山头的炮楼。独立团和滦河县支队，从南面猛烈冲锋。守城顽敌支持不住，纷纷逃命。敌县保安队和各股伙会，如鸟兽溃散。有的藏起枪支隐匿起来，有的在战斗打响以前就逃出城外钻进山沟。王德才就在朱首营坝汉沟进入柳条沟，打伤了张万福后就从坝汉沟的柳条沟沟脑搭梁进入官营西沟藏匿起来。

    但经过几个月之后，一直没一点消息。有的说他跑到坝外去了吧？有的猜他逃向北平了吧？再者，几个原是王德才一伙的人都向政府交了枪。结果造成一种假象，使人们认为王德才确实跑远了。谁知这个惯匪，狡兔三窟。一小在山上放牛、当土匪，连接正北川的大张河沟、西北川的小张河沟、栅子北沟......柳条沟等搭梁道和一些沟沟岔岔的羊肠小道，是他们常走的熟路。

    王德才不但自己从西北川柳条沟，潜入官营西沟，在沟脑隐藏起来。还将自己霸占的年轻的有夫之妇，在手下的帮助下，也接到山里，做了“压寨夫人”。

    若不是1948年秋天，上官营区委组织委员李普突然被杀，他才露出了蛛丝马迹。当时区委还怀疑王德才又回来了，其实他隐藏山上，根本就没走远。

    这次，王德才仍成了漏网之鱼，继续隐匿在正北川、西北川一带为匪，就是妄想有朝一日，再卷土重来，向革命者反攻倒算。

    在这期间，他仍无恶不作。先是潜到马架子金矿向爪牙汪升索要军饷，临行前又怕汪暴露他的行踪，就让汪升挖个大坑，汪升也不知干什么用，待挖好请王德才来看时，谁知王德才让他下去试一试，说“正好！”，接着一枪就把他打死在坑内......这就是当地老人们说的“自己挖坑埋自己”的那段故事。

    王德才为了躲在山里不寂寞，就让霸占来的“媳妇”，白天在山洞里，陪她喝酒取乐、玩闹纵欲……在这段时间他大都昼伏夜出，不敢公开露面。

    这时老家是凤山上官营的呼延彪，已就任丰宁县人民政府上官营七区的区委书记。

    经过多年革命斗争的考验和一次次战斗的锻炼，加上他对家乡的地理状况的熟悉，上级决定：把追剿顽匪“王大刀”的残余势力的重任就交给他了。尽管几次出击已打掉了王大刀的爪牙武国珍、武国栋兄弟等顽匪。却让王大刀一次又一次地逃脱了。

    这时的王德才也变得越来越狡猾与狠毒，他为了保全自己，连亲属也产生怀疑，就在腊月初一，小舅子家宰猪，偷偷给他送去一些肉，他收下，然后较客气地送走了内弟，当小舅子也要走过梁丫口时，他的背后的黑枪就扣动扳机了，那毫不戒意的可怜内弟便应声做鬼了。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然而，1948年秋天，上官营区委组织委员李普突然被杀；县公安局又发现了凤山街里有以开店为掩护的敌情报站，站长就是王德才的亲信，并在正北川、西北川发展一个情报网。这些引起公安局密切注意，断定血债累累、万恶滔天的反革命分子王德才，可能就潜伏在附近。

    而王德才藏匿官营西沟脑的事，一个放牛的去找牛，亲眼见到过他的“小老婆”，回来就吓病了，幸好那次王德才带人去“踩盘子”，不在家（瓦窑）内。找牛的偷偷溜走了。

    潜伏的敌人，终究会露出蛛丝马迹，最终将落入人民布下的天罗地网。1949年1月22日，就在农历腊月廿三（1949.1.21），过小年的时候，上官营区牛圈子一贫苦人，又发现王德才的弟弟王德福挎了一个小篮子，鬼鬼崇崇地向上官营西沟脑走去。因为王德福毕竟是哑巴，眼睛虽然很毒，打枪很准，但是耳朵毕竟有些沉。那人也情知道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家，心中立即产生怀疑，他猛地想起，可能王德才就隐蔽在那里。他悄悄跟踪，果然发现王德才隐蔽的破旧砖瓦窑的位置。就马上跑到区委去报告。这回再次证明，情报的可靠性。王德才残匪，确实潜伏在上官营西沟脑，还知道王德才正密谋袭击我凤山某解放区政府的计划。

    当夜区委书记呼延彪带领区干部和区小队50多人，分三组把王包围在他潜伏的上官营西沟那个巢穴里，尽管他们地道挖得也四通八达，有些像鼠洞迷宫似的，经过激烈激战，王德才的同伙王景华、尹传旺等，就从岔洞出口逃走。那些和王德才常联手，背脊（背靠背对外）打枪的贼手，终于被打散（不久也先后落网）。只有王德才和其弟王德福仍负隅顽抗，最后他两被我强大的火力逼进他的巢穴——一个加了盖的砖瓦窑内。

    这次王德才为了实现突围的梦想，不受一切拖累，已事先把自己霸占来的“小老婆”，也开枪打死。可翌日拂晓，经过激烈战斗后，在呼延彪的带领下，几名勇敢的区小队员，一鼓作气冲进砖瓦窑大厅，就在匪首王德才还想困兽犹斗时，正义的枪口，愤怒的子弹，早已将他和其弟王德福当场击毙……从此彻底铲除了凤山的匪患，使重新获得解放的凤山人民，才真正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余孽、贼枪、罪恶刀》的故事讲完了，罪恶累累的“王大刀”，也伴随着那段血雨腥风的岁月远去了。但是生活在幸福之中的我们，不应该忘记历史。不光是我们自己，我们还有责任让下一代了解历史，不要忘记昨天，好好珍惜今天，努力创造明天！（完）

跋

    我姓：张；名：占星；字：卜日；号：山庄一叟。50岁之前，除了度过无忧无虑的儿童时代，就是读书、教书，写文章……50岁之后，主要就是写文章，尝试写书……很愿意与文友、网友互相交流切磋，共同进步，在文学的海洋里尽情地遨游。

    这篇历史小说，除丰宁史料外，我将丰宁凤山的家乡故事，重新梳理、组材成章。就是想让这本书的内容，更有厚度；更具有知识性、人文性、故事性、可读性。

    本文成章，非常感谢提供资料的社会各界人士，特别是许多当地的老人们，以及现已逝去的乡里乡亲。

    如果说这本书有成功可取之处，那都属于生我养我的家乡和土地；如果组材、行文、遣词、造句等很差，那是我作者水平不高、学习不够、见识有限。但是我有决心，重新再行加工修订，直到读者认可满意为止。

    2013.2.21（农历正月十二）第二次结稿，同年5月再次修订，并在农博和农网上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