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台的农民互联网

我和志云哥的故事（十一）

墙报缘

罚站事件后，学生间出现了些议论：“以后春台跟着他非学坏不可。”也有和我关系好的同学劝我：“以后和他来往少点。”我对这些都不以为然。在沧县和八里台我也听过类似议论。在别人看来，我和韩志云怎么能成为朋友呢？我虽然年纪小，却很有主见，对待议论，只当没听见；对待规劝，人家是好意，我只有听着、嗯着，但行动上仍“我行我素”，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想来：这些议论志云哥不会听不到，但看到我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珍惜我们的友谊了。事物的发展有时就是这样：它受到一种力的作用，看来可能向某个方向发展，结果却向了相反的方向。罚站后我怕志云哥难过，所以特别注意不疏远他，过了几天，也就没事了。

寒假到了，大部分学生仍留在学校。校方为排解学生的思乡情绪，发动“学生会”组织篮球赛、歌咏比赛，演讲比赛，演话剧，办娱乐晚会等。在我们班主任的参与下，班务会组织我们排练过几个话剧，我和志云哥都出演了角色。一是在话剧“黄鹤楼”中，我演小姐的侍女，那时班上都是男学生，我和“小姐”都是男扮女装；再一次在“红豆曲”中演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虽然我太大了，但奶声奶气的发音依然获得了认可。志云哥演的老头则出彩极了，一化上妆，拿着烟袋，再加上那苍老的发音，根本看不出是十几岁的人演的，显示出演戏的天赋。这两个剧我们都拿到全校去演了，还获得好评。

在唱歌上，我则显示出优势：一是新歌学得快，我识“简谱”，一看谱子就能准确哼出调来；二是嗓子好，唱得又好听；三是能控制音量和气息，唱出歌中的感情。志云哥在下边随便唱行，正式唱不如我。在全校晚会上，我登台独唱过几次，越唱越放得开。

我们班来自三个学校，有擅长写文章的，有能画的，有书法好的，班务会研究，都同意办个墙报，定下刊名叫“农光周刊”，每周一期。看我做事细心认真，靠得住，又爱写文章，就让我当“编辑”，负责组织稿件和排版，上什么稿都由我定，大家帮着干。我不知这事的困难就应了。当时联中还没有班出墙报，但在沧县上学时都见过。于是先买来一大张“马粪纸”（这种纸比较厚实），把版面大小定了，再看能上几篇稿子，稿子怎样编排，然后让写字好的同学将稿子用小楷抄写在白纸上，再一张张按设计粘贴在版面上。最上面画上报头，四周配以花边，就可整个拿着挂出去了。第一期还算顺利，班长亲自参与，专有人画刊头，稿源多，大家抄写、粘贴都很积极，就挂在教室外走廊墙上。创刊号刊出了，人们竞相观看，连训导主任也来了。这时正是1948年第二学期开学不久。

人们看后说：稿子倒可以，就是形式单一，应该有点诗歌、幽默、猜谜、漫画、美术之类的，才更吸引人。我觉得有道理，问同学“谁能写点这方面的稿子？”“我写点试试。”没想到是志云哥。因为他在沧县农职上学，班上“师范”、“中学”的多，对他的才能不太了解。但我相信他既然说了，一定能做到。我让他三天内交稿好排第二期。

志云哥还真行，他画的第一幅漫画在第二期登出了。题目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画着一个人背朝外面，脚下踩着几本书，但仍够不着架子上的“瓜果梨桃”，很焦急的样子。真不知他何时学的？画面既美，还有内涵，都认为画得不错。他还出了两条谜语：一条是“仲舒祭祖”，一条是“绿林英雄”，各打我校一人名，谜底见下期。看墙报的人一下子活跃起来，纷纷猜谜。第一条很快被人猜中了：是学校训导主任董敬先，第二条难住了不少人，原来他在农职上学时有个同学叫寇同杰，现在农二甲班，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最后是被同班同学猜中的。别看志云哥平时学习马马虎虎，但在他有兴趣的方面还是很用心并能迸发出灵感的。

下一期他提供的漫画是“尖刀下的真理”。画面很简洁，一把尖刀下是一条算术式2十2==5，漫画刊出后引起些议论，后来训导主任肯定了：“画得好，当前需要影射时弊的作品。”他作的一首打油诗也很有趣，模仿了鲁迅打油诗“我的所爱”的风格。这两期刊出后，我和志云哥都很兴奋，他参与的热情更高了。此后他每期都提供一幅漫画和一两件小作品。这时我们的墙报已小有名字，嬴得不少观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