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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过一段难忘的报丧经历

随着春节的步伐越来越近，在这蒸蒸日上的好日子越来越富裕之际，家里为过年准备好了的年货也更是应有尽有。



在党中央、国务院富民政策的指引下，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也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更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也不会再为吃穿而愁眉苦脸，甚至是唉声叹气的去过那种借着吃的寒酸日子了。



春节前夕，两个出嫁多年的女儿，更是约好了日子，带着闺女女婿与小外孙来到娘家送年货表孝心。



为此，我与老伴儿也是兴高采烈的一块下厨，忙忙碌碌为他们烹饪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在十六道大菜一盘接着一盘陆陆续续端上饭桌的同时，二女儿家淘气的七岁小外孙因已经饿了的缘故吧！便早早爬到了高饭桌附近的高板凳上，在两眼一个劲的盯着每一盘的大菜之时，馋涎欲滴的样子，令人看了也是忍俊不禁，特别是趁人不注意或到厨房里端菜的空间，他也会偷偷在菜盘子里用脏兮兮的小手捏一口菜放进嘴里，并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



尽管七岁的小外孙自认为他做的很隐蔽，但其实早已经被往饭桌上端菜的我给看了个一清二楚，也正是在看到小外孙在菜盘子里偷菜吃的一幕时，多年前那段报丧期间难忘的那次吃饭经历便会栩栩如生的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令内心汹湧澎湃之际，也更令我终生难忘。



说到当地流传已久的报丧风俗，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给已故之人的亲朋好友们去送信儿，并在这些亲朋好友答应了病故之人出殡当天一定前来参加葬礼之后，报丧的任务也才会完成。



而在当时七十年代初期那个只能靠双腿步行才能前去报丧的贫困年代，这项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艰难行走十多里坎坷不平山路的工作，大部分也都是由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完成。



记得当时我才二十岁刚刚出头，本村的一位远房爷爷病故之后，到这位远房爷爷老伴儿的娘家报丧的工作便落到了我的头上。



由于前去报丧时担心山路又远又难走，那天早晨五点多钟我便起了个大早摸黑就开始上路了。由于出门时间尚早，加上家里穷的也无东西可吃，我便忍饥挨饿的在山路上蹒跚了六七个小时，临近下午两点多钟了才来到报信儿人的家里。



当时报信儿人的家里只有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婆婆与一个五六岁的小孙子。据我打听才得知老婆婆的老伴儿与儿子儿媳妇均在农田里干农活还没有回来吃午饭。



得知我是来报丧的，老婆婆一边悲伤落泪还一边望着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家唉声叹气。



尽管如此，按照当地风俗，报丧人到了主儿家都要给予盛情款待，老婆婆还是在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之际，去邻居家给我借来了三个鸡蛋与一小撮儿挂面，打算给我做碗饭吃。



一定是那个小孩儿当时也挨坏了，或许是多年来没吃过鸡蛋与挂面的原因，以至于在老婆婆生了柴火灶开始烧水给我煮挂面加鸡蛋时，那个可怜兮兮被饿的皮包骨头的小男孩儿便一直手扶着破烂不堪的厨房门框，并目不转晴的盯着奶奶在做饭。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老婆婆把饭做熟并帮我往低矮的饭桌上端过来时，那个小男孩儿仍寸步不离的踉在老婆婆身后。



特别是当老婆婆把那一碗挂面加鸡蛋端上桌之后，就在她刚刚转身还未离开的刹那间，那个小男孩儿便故意慌慌张张的上前将一口唾沫吐在了盛放挂面加鸡蛋的碗里，令老婆婆与我均看在了眼里。



迫不得已，在老婆婆嚷嚷着孩子不懂事，让孩子去吃吐了唾沫的那碗饭，并答应还去给我借挂面与鸡蛋帮我做饭时，却被我以已经吃过饭了为由匆匆离开了她家。



之所以当时我会选择了撒谎，是因为就在她第一次出门去邻居家借挂面与鸡蛋时，我就听邻居说过了，他们家也只剩下那么一丁点挂面与鸡蛋了。



如果老婆婆再去邻居家借这些东西，除了让她勉为其难的同时，也会令她因借不来而下不了台。



为此，选择知趣的及时离开，尽管会让我继续饿着肚子，但总比让老人家汗颜倍至的好呀！



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在这个书信、电话、手机，以及各类交通工具越来越便捷的年代，报丧这个古老风俗也便再也不用去步行与饿着肚子了。但尽管如此，五十多年前的那次报丧经历，一旦令我想起时，仍会终生难忘与百感交集。

石家庄市平山县南甸镇北庄村刘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