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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老黄牛[2017/8/20 13:28:17|by:xiaojian]

家里的老黄牛

将老黄牛卖掉的那一刻,我就泪如雨下了。它伴随着我家度过了十几年的艰难历程,更给我家度过贫困走向富裕立下了赫赫战功。

老黄牛是我结婚那年从集市上买回家的,婚后当年因为家里穷、弟妹多,父母就与我们分家另过了。当时的老黄牛还正是青壮年时期,浑身的键子肉,干起活来更是特别的卖力。

那时侯我还没有到单位上班,为此为了摆脱掉“分家三年穷”的定律,也就是分家后都要穷三年的意思,我就在村子里承包了十多亩耕地种植,而这些耕地便都是由老黄牛耕耘、播种的。

农忙的时侯,老黄牛要耕田犁地、拉土拉粪。加上分家当年我家又要盖新房,所以农闲之后,老黄牛陪着我依然拉土垫宅基地,拉沙拉砖准备垒墙,更是忙的不亦乐乎。

而且每天劳累的都要挥汗如雨,致使它身上的黄毛也因为潮湿而成天粘贴在它的身上,甚至就连那年春节那一天,为了盖房赶进度,老黄牛依然与我拉了一天红砖,冒了一天的热汗,累得更是气喘息息、精疲力竭,以至于晚上妻子包好饺子之后,煮熟的时侯,我都把头一碗凉的不凉不烫的素馅饺子给了老黄牛吃,因为它是我们家里累死累活、任劳任怨的大功臣,有些卖苦力的重活离开了它,凭着人力还真的干不了。

当时尽管家里穷过年也吃不上一顿肉饺子,但当我将素馅饺子喂给老黄牛吃时,一向勤俭持家的妻子不但毫无怨言而且脸上还流露出了理解与欣慰的笑容。

老黄牛默默无闻给家里干活期间,就一直有孕在身了,竟然还在那年初夏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当时我家老黄牛生了双胞胎的消息不径而走,一天的时间便在本村与十里八乡被传的沸沸扬扬、热火朝天起来,众人都是一片褒奖之词,有的说是老黄牛知道我家对它好来报恩了;也有的说是老天爷看到我家穷,想让老黄牛多产仔来让我家尽快摆脱贫困。

毕竟,老黄牛生了双胞胎的机率只有十万分之一。而幸运偏偏就降临到了我家,并且还是老黄牛给我家带来的好运。

而那时,因为种地挣不了多少钱,我也就到村子附近的一家民营企业上班了,但下班后必须给老黄牛割四篓子青草,一直令我坚持不懈。

割青草的时侯,我总是到水草丰盛无污染的地方儿割草,割草时还专捡又青又嫩的鲜草割,因为这样的青草老黄牛最爱吃了。

老黄牛给我家生了双胞胎之后,真的多卖了好多钱,加上当时我也在单位上班了,家里的日子便开始好转并越来越好起来。

但在随后的日子里由于上班比种地挣钱,我也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上班上,并时常加班加点,也就多多少少忽略了对老黄牛的精心喂养与管理。

加上那段时间,老黄牛因时常闲置在家,也会时不时的被亲朋好友或者左邻右舍借去干活,因为不是熟人它就认生还把对方给用角顶撞伤了。

因为老黄牛顶伤了人,我家还为伤者负担了大部分医药费,而此事令妻子也非常生气,加上我上班之后,也不在村子里承包耕地了,家里的新房也盖好了,为此妻子便决定并与我协商要将老黄牛卖掉。

记得当时对于妻子要卖掉老黄牛的打算,尽管心里非常的舍不得,但我也没有提出反对,因为我上了班的原故,对于老黄牛也就疏于管理了,也就没有那么的用心了,而是将管理老黄牛的任务全部推给了妻子,而妻子既要赡养老人、照顾孩子,又要下地务农、操持家务,也就疏于了对老黄牛的管理。为此想到以其让老黄牛在我家忍饥挨饿,还不如卖个好人家去吃饱喝足享清福呢!

所以在妻子提出卖掉老黄牛之际,尽管我没有反对,但却阐明了自己的两条建议,即不能将老黄牛卖给牛贩子,让他们把老黄牛送到杀坊给杀了;二是卖掉老黄牛一定要给它找个好人家,脾气也要好,不能成天给打它。再一个必需的附加条件就是卖掉老黄牛的时侯要趁我去上班的时间,不能让我看到。

而当时我提出的条件都被善解人意的妻子答应了。

然而正应了“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价格定了之后买主迟迟不来家里把老黄牛牵走,还让妻子担心人家反悔了呢!

恰好那天傍晚下班时,买主就来家里牵牛了,走到村口时还与我碰了头,当时听着老黄牛看到我时发出的哀鸣声,令我心如刀绞的同时,在目送着它被人牵走的身影时,我内心深处更是百感交集,脸上也是泪如雨下。

如今家里的老黄牛已经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但它依然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镜里,特别是它被卖掉牵走那天,因为即将分娩还导致了前腿浮肿一瘸一拐的离开,而每每想到那一刻时,除了深深愧疚之外,我更是被一种卸磨杀牛的罪恶感所笼罩,除了深深自责,更是泪雨纷飞与深深地怀念

石家庄市平山县南甸镇北庄村刘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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