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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笑容 小时候,打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的笑容,那时候从早晨起床上学,到晚上放学回家,父亲总是一张愁容满面的脸。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这种忧愁的脸上,总是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为此,小时候我是不敢与父亲在一块玩耍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成天在父亲的膝上撒娇,我只能望洋兴叹,内心里也便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那就是可以近距离的与父亲接触,那怕就是依偎在他身旁陪他聊聊天,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 但一直到父亲临死,这个愿望也没有被实现。 父亲给我的印象除了一副愁容满面的脸之外,就是一种烟雾缭绕的样子。父亲抽烟是出了名的,一天不断的抽着旱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好像那缕缕烟雾就是帮助父亲驱走忧伤的灵丹妙药。 也致使我打小就羡慕父亲那样的抽烟姿势,因为在田间劳作累了的时候,父亲就可以坐在地埂上吞云吐雾一番,一边歇着一边抽烟,令我小时候真是羡慕的不得了。 而每当将这种羡慕告诉含辛茹苦的母亲时,母亲总会唉声叹气的说道:“那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爹抽烟是因为愁出来的原因。” 后来,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也使我真正懂得了为人父、为人夫的艰辛与困苦。 三个孩子都是不大不小的年龄,母亲身体不好常年有病,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姥娘姥爷,加上叔叔、舅舅他们年岁也不是太大,还都没有成亲的缘故,一副巨大的家庭重担就这样落在了身为长子的父亲肩上,也将他压得一直喘不过气来。 小时候,村里人给我起了给绰号叫小老鼠,除了形容我枯瘦如柴之外,就是真实的反映了我见到父亲时总是小心翼翼、胆小如鼠的情景,也致使我打小就离开父母一直居住在姥姥家里。 那时候,我做梦都想看到父亲的笑容。 长大之后,特别是在结婚生子之后,退休在家的父亲成天还是下田犁地,回家就是料理家务,甚至有时候比母亲还忙碌,因为一日三餐大部分都是父亲亲自下厨。 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加上我们三个子女长大后都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还干的一个比一个好,才令父亲如释重负起来。 而小时候那个吞云吐雾的父亲,也因为身体的缘故,竟然将40多年的烟龄给戒掉了。 特别是我有了两个女儿,兄弟有了两个儿子之后,成天被四个孩子围拢在中间,一声接着一声的爷爷长、爷爷短的时候,久违的笑容才从父亲脸上展现了出来。 然而,64岁那年春天,在那个春寒料峭的下午,忙碌了一生的父亲在修理家里的电动车时,因为起身过猛导致心肌梗塞发生,还不到短短的五分钟就溘然长逝了,临死时,父亲脸上因为疼痛扭曲的脸型,直到现在还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令我时常将这种痛苦与小时候的那种见不到的笑容联系起来,而顿生诸多的感喟。 父亲走了,一辈子那个很少看到笑容的人就这样愁苦了一辈子。而每每在梦中梦到父亲时,我总是看到他那一张笑容可掬的笑脸,也算是对我人生愧疚的一种弥补与安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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