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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博文首页 >> 查看JIANGYING920发表的博文 旮旯里的情 【原创田园系列】[2010/12/30 16:04:00|by:jiangying920] 
| 儿女们的心事 耳闻乐器声，妻子说村子西头不是死人了吧，我信步来到室外，分辨着音乐声的起源地。怀着一种探秘的心情，走在笔直的水泥路上， 晚霞已经退却，凸显西方山头的光秃风景。前方一家的门口，亮起了白色的灯光驱赶着最后一缕晚霞，吹鼓手们站在那里拼命的演奏低沉音乐。地上一堆劈柴冒着白色的烟雾，为他们驱赶着数九天的寒气。没想到是他家，我径直来到屋里，屋子里支起的木板上停着一具尸体，用黄布覆盖着，尸体不大有四尺长，是谁呢？ 主人是和我异姓的庄亲二哥叫王明，一九七零年从东北搬回来的。只知道这里有他一个二叔和婶子，没有晚辈人。他是专门赡养二叔和婶子才回来的。二老去世后他就继承了他们的两间半破厢房，历经沧桑一晃四十年过去了，他的孙子都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自己都六十七八岁了。这具尸体是谁呢？这个问题是不能开口相问的，会被家人笑话。 我来到王明面前，见他两眼噙着泪水，满面悲情。深表同情地劝他几句，节哀顺变注意身体之类的宽心话，他一把攥住我的手声音悲戚地说：你二哥是个不孝的儿子。说着泪水染面低下苍老的头，将我拉进西屋，微笑掩盖了悲痛指着一位看上去有八十几岁的老人说。“这是北京的大哥。”接着又介绍了大嫂等一家人，还有一位正在哭泣的老人叫老姐。 我明白了莫非这具尸体就是他们的母亲吗，奇怪了怎么向来没有听说过呢，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聆听了老姐的诉说。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喝水与打火机声音伴随老姐演讲今天的全部过程。“没想到我妈今天就走了，二哥也说怎么也能熬过年了，可今天这个日子、、、、、、他就这么巧。二哥的孙子结婚愣让她给搅活了， 幸亏二哥房子多，要不可咋办呢。” 我算明白了尸体是他们的母亲。可为啥今天这个日子又必须停在这里呢？ “要说真对不起二哥，可又有什么法子呢。”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是二哥应该做的，你养妈二十几年了，从没说过一个不字。临终也该我献孝心了，不就两天嘛是我应该做的，不要太在意了。” “妈就我这一个闺女，大哥在北京，那里是大城市，干净。大哥一家住的都是楼房，把妈放在那里不方便，在我家把屎抹在墙上不罕碜，也好刷，大哥家的墙都是毡子的抹上就刷不掉了，我虽说没把妈伺候好活到一百零二岁，她也算知足了。大嫂您说呢。” 大嫂盘着双腿坐在炕头上，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老妹子，幸亏你养妈几十年，不着你早就死了，替你大哥谢谢你，不要忘了我们每年可出四千块钱呢，再说了你也是应该应份的吗。老家都走了我们就别说用不着的了，要说苦你们能苦过我们吗，你大哥十六岁当兵，后来转业到北京一个工厂，一九六二年回家后过上一天好日子吗？在我怀孕时老爷子为了半颗白菜，骂我三天三宿就是不给我吃，他再不好也是我们的老家，死了不也是我发送的吗。老太太从没管过我，也没为我看过一天孩子。在东北实在住不了了，我们娘几个这才又回北京了找到你大哥，混到今天这份上容易吗。我们是有楼房条件很好，那都是我们自己闯出来的，没有老家半点家产。今天妈去世还是我花钱，占占二弟的家那是哥弟兄的意气，于庄亲也好看，说的不好听点也算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做头大的就应该替你们多负担点，我们没怨言你们也不要太不落忍、、、、、、。”了不得，城里的人就是有水平，软硬一番话把大家说的鸭雀无声，只是静静地听着无言可对。 “大嫂，我们没话可说，就是妈活着也只能找她在你身上的不是。妈死了我后悔呀。”她哭了，而且是放声大哭，让人撕心裂肺。 二哥站起身握住她的手哭泣着说：“老妹子，妈刚刚咽气我们都是有知识的人，难道还让她老人家不高兴的走吗。” 夜，不回头的向深处走去，尸体慢慢的僵硬了，几颗活着的心脏在激烈的悲恸着，努力寻找着不平静中的平静，解析着一道数学题《X大于等于Z。》 回家的路上，只觉浑身上下沉沉的似乎就是那具尸体，等待儿女的焚烧，无能的我把怨言和劳累留给后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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