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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散文】[2014/2/16 21:34:50|by:jiangying920]


中午时分,主人操持好了几桌酒席,大家怀着不同心情落座,街上的吹鼓打也渐渐消失了琴鼓声。

人很多,屋子里坐满戴孝帽子的晚辈人。我和几位同龄人坐在院子里的宴席上,其中有一位邯郸来的客人,通过介绍他是这家的大姑爷,阔别四十几年我不敢认识,早已忘却当年的貌相。虽说离开这个山村已经有四十几年了,但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这家的大姑爷,名叫刘威,当年他在附近兵营当兵,通过介绍把我村的姑娘拎走了。

    人坐齐了,雪也下起来,来往的筷子扑打着飘动的雪,雪花在热气上消失。有人说:他家凡大小事情都要赶上闹天气,不是下雪就是下雨,命真的不咋着。我的思维一下子转到几十年以前的一个早春季节。那是一九七七年早春的一天早晨,也是唐山大地震的第二年,国家给我村拨了七千多元的抗震救灾款,根据当时的大队安排,由我下户分发赈灾款。那时他家没有院墙,一个破稍门拴在柱子上,伸手便可以解开绳锁进户。我边招呼走进院子,踏着没有足痕的雪,看着从烟筒里冒出的浓浓白烟,断定主人大嫂在烧火做饭。

    大嫂惊讶的站起身。热情和我打招呼,堵在我前面问这问那,使我明白屋子里的人们还没起床,原因是给他们留点起床的时间,片刻大嫂闪过身让我进屋里说话。屋子里一铺很大的炕,三塘铺盖都是黑色的,四五个人拽扯一条被子,扔在里滚动,四五张小脸在被子边带着疑问仰向我,大哥叠好自己的铺盖,拿出烟袋盒包递给我。我说明来意拿出要办的手续和一百多块钱,大哥笑着按了手印。此时雪又下了起来,雪花好不客气的从窗户口处挤进屋里,落在窗台上久久不能离去。

    大叔想啥呢?再看酒桌上的雪化光了,窗台上的雪这才在我脑子里消失。

    时过境迁老人走了,风雪陪伴一辈子,用大嫂的话说:你大哥一辈子也没想过福,为了他们落的一身病,日子好起来了他走了。大家规劝着抹去脸上的泪水,吃一点带着雪花的凉菜,微笑着说:其实我想的很开,过去的日子是苦,都一样,只不过我们孩子多些,她们姐六个再搭上我老家儿就是九口人,那时人多劳少粮食不够吃,布票不够穿。不也过来了吗,现在好了吃穿不愁了,政府还发钱花,可就是苦了他。眼泪再次涌出。

    妈,别哭了,吃完饭休息吧。邯郸来的大姑爷把丈母娘搀进屋里,雪还在下着,沉痛的人们偶尔相视一笑,会意的忙乎着。此时大家都在想一个问题,雪还是白色的,造字人创造的那个冷字一直都没变。是谁让冬天不再冷了呢,让雪花永远不再飘进屋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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