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仰卧于床,闭目聆听从门缝里挤进来的蛙鸣,你便会如幻般步入唐风宋韵宫殿,痴迷起流淌着天然音乐的诗意。
蛙声是夏季交响乐的主旋律。宋代赵师秀的《约客》诗云:“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夏天是个多雨的季节,而水则是青蛙温馨的家。
品读唐诗宋词,蛙的出场,每每总和水联系得非常紧密。像陆游的诗句“蛙声经雨壮,荧点避风稀”,便是明证。
蛙声是诗意的夏夜曲。悦耳的蛙鸣,激起了诗人无尽的创作灵感。正如唐代诗人韦庄所咏:“何处最添诗兴客,黄昏烟雨乱蛙声。”吴融的《阌乡寓居十首·蛙声》:“稚圭伦鉴未精通,只把蛙声鼓吹同。君听月明人静夜,肯饶天籁与松风。”则把月明人静之夜的蛙声,描写得胜过天籁之音。嵌入了美妙蛙鸣的诗句,也勾得无数的后来人,总喜欢走进大自然,去感受贾岛在《孟夏》里“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的美妙。
蛙声是田野的丰收歌。唐代诗人章孝标在《长安秋夜》中诗曰:“田家无五行,水旱卜蛙声。”蛙声重,说明雨水充沛,预示着五谷丰登。青蛙是农作物害虫的天敌,一只青蛙平均每天能捕食100只左右的害虫。所以,青蛙是农田的忠诚卫士。正因如此,便有了宋代范成大“薄暮蛙声连晓闹,今年田稻十分秋”的诗句,而辛弃疾更是在《西江月》词作中发出“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赞誉。
缺少蛙声的夏,就少了些许生机。你听,宋代周翼之在《初夏》里便悲切地吟道:“入夏庭中雀可罗,间僧间客间相过。莺声不得蛙声接,杨柳池塘寂寞多。”不说僧客单调的脚步,好奇的麻雀不愿多光顾,连爱热闹的青蛙,都吝啬起鼓鸣,那多情的杨柳和怀揣心思的池塘,不倍感寂寞才怪呢!
由于农药的不当使用,加之一些见利忘义者的大肆捕捉,青蛙的数量正日趋减少,田野里曾经的阵阵蛙鸣声已越来越稀。
我们不能总在先人留下的笔墨里“品读”蛙声。期盼着有一天,隐在古诗词中的蛙鸣,能再次走进我们的生活。
安徽省利辛县司法局
汪东峰